赋诗,此次离别,何不以此留念。”
“既然如此,那我赠你一首。”
墨林取来竹简,饱蘸浓墨,挥毫泼墨,笔势豪放,一首七言诗跃然纸上。宁远接过墨宝,只见字迹狂放不羁,犹如龙飞凤舞,气势磅礴,难以言表:滔滔江河映山川,英勇儿女映碧空。
磨砺边疆赴京都,梧桐佳人未知归。
宁远识字有限,看得缓慢,但每个字都如同珍珠,直入心扉,其中滋味,唯有诗中人才能体会。他越看越欢喜,时而豪情万丈,时而又心生哀愁,反复品读,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墨林静静地看着他,见他如此,不多言,默默地带领百姓离开,瘸腿的老马一步三回头,凝望着那昏黄的城墙,望着城墙下深情的将军,鼻子一酸,重重地打了个响鼻。
宁远惊醒,墨林的身影已在远方,他带领手下众人,踏上了另一条道路。不料刚行不多时,一匹雄骏的马匹迎面而来,马背上坐着沉稳内敛的墨旋。队伍中有西梁军旧部,深知这位黑衣道士的威力,此刻再见,不禁颤抖,眼神中满是畏惧,往事如梦,令他们心悸。
宁远望见墨旋,冷笑一声:“我家道长离开,你才敢露面,真是过于胆小了!”
墨旋闻言淡然一笑:“是吗?再过两天,你的那位道长是否安然,还很难说呢!”
话落,当天再无他言。
两日后,墨林果然来到了蚕洞。
蚕洞实则是一个钟乳石洞,昔日过往的商旅常在此休憩,文人墨客也常借宿于此,久而久之,声名远扬。
墨林性情温和,虽不善交际,但对受难的无辜百姓却充满同情。金镛城即将失守,这些人失去庇护,无论老幼,都在流离失所。任何人看到这情景,都会不由自主地给予关怀。
“王三娘,把包袱给我吧,我知道里面是梅菜,我帮你放到洞的深处,否则干燥的气候会让它们生虫。”
“张铁匠,你照顾一下李老先生,他年事已高,行走不便。”
一路如此叮咛,墨林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琐碎。自他下山至今,似乎从未如此多言。他本厌烦繁琐,但既然是绣花将军的嘱托,他承诺了就要尽力而为。
夜晚,年长者进入洞穴休息,年轻人陪伴墨林在外生火过夜。
安置好众人,墨林就很少开口了。毕竟他与百姓并不熟络,尽职即可。今日忙碌半天,还没来得及欣赏晚霞,此刻月明星稀,他得以静静赏月。
子时三刻,百姓皆已入睡,青衣道士添了几束柴火,披上一块花布残袍,找了个蚕洞边的平坦石坡准备打坐。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物体晃晃悠悠,最后落在他的道袍前襟,静止不动。
那是一根羽毛。
墨林拿起羽毛细看,洁白无瑕,但他尚未涉足世间繁华,不知这是来自十九国中的哪个生灵。
他抬头望向天空,清冷的高空中,又有几点白光飘落。
不明所以,他起身取来桃花剑握在手中,即使他也不知木剑有何用,但至少给他增添了几分坚定。
接着,他看见了一个人,站在蚕洞附近的矮山上,仰望孤月。
她身着白衣,于夜色中格外醒目,衣上的羽毛随风轻舞,仿佛在月光下燃烧。
墨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人突然低头,目光如鹰般刺向他。墨林抬头看去,被他的面容吓得不轻。那人脸上戴着一个奇特的面具,像鹤喙,又似戏台上的脸谱,无法窥探他的情绪,只感觉到一股冷冽而肃杀的寂静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感觉让墨林本能地警觉。他试图唤醒围坐在火堆旁的村民,却突然脑中一阵剧痛,比他在不周山上的头痛更为剧烈,让他无力抵抗,直接瘫倒在地。
他怀念绣花将军和他的红缨枪。过了一会儿,头痛略有减轻,他勉强睁开紧闭的眼睛,挣扎着起身,但紧皱的眉头仍然无法舒展开来。因为不知何时,那个怪异的人已悄然下山,此刻正十步之外,双手抱胸,冷漠地注视着他。
“你是何人?”
墨林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
那双如同鹤眼的面具毫无生气,空洞而冷漠,仿佛没有情感的容器。
墨林看着那双眼睛,头痛再次袭来,他按住头,试图踢醒身边的村民,但他们似乎沉浸在深深的梦境中,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唤醒。
“你对他们施加了什么?”
墨林的眼神变得冰冷,显然,事情并不简单。这位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没有透露任何意图,只是沉默地与他对峙,这足以让墨林认定他是来者不善。
对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抽出一把银色的武器。墨林对天下兵器并不熟悉,无法辨认这是何种利器。然而,既然对方亮出了武器,他也不能示弱,立刻握剑在手,桃花剑横在胸前,目光随着剑尖移动,摆出防御的姿态。
两人如此对立,仿佛是江湖恩仇的预兆。然而,墨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