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和。
“是谁让你下山的?我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壮汉叽叽喳喳喧闹,墨林淡然一笑,仿佛他们早已熟识:“初次相见,咱俩矮得连马棚的槛都碰不到。转眼间,我拔高了,你壮硕了,真是人向上攀登,脂膏横向流淌。”
“你这是胖得有福气,不过当时你满身伤痕,吓得我魂飞魄散。”壮汉抚摩着腰间的赘肉,脸上仍残留着惊恐的痕迹。
墨林闻言,面色稍显庄重,言语中少了些许戏谑:“你清楚,有些人的踪迹我必须追踪,有些责任我必须承担。”
壮汉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理解,二人默契地相视而笑。他轻轻按住墨林的衣角,语气变得沉重:“别忘了找回真正的自己。别嫌这话多情,我也想了解你身上那些奇特的经历!”
墨林微笑回应,随即翻身上马,不再注视壮汉。他手持桃花剑指向南方,策马疾驰,离开了驿站。
“拐子,咱们去富饶的中原!”
墨林没意识到,自他离开不周山的那一刻,天际降下三千火流星,人间遍地绽放莲花。
世道,已然变迁。
不周山,自古以来就是支撑天地的地方,山脚下,广阔的世界各具特色。
这是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红尘世界以长江为界,北有十二国并立,南有七雄割据。十九个国家大多以州府为名,共同尊崇西梁城为天夏公主。
墨林离开不周山一个多月后,中原的琅琊山。
琅琊山下有一座城堡,位于北戎国的边界,名为金镛。
西梁城,是中原的第一大城市,十九国皆以其为首。金镛城则是北戎国的边陲,由于北戎国的大礼官冰变背叛,不再臣服西梁,于是,在北戎历鸿灵十三年七月,被西梁军队包围,至今已逾两月。城内资源殆尽,却仍无法摆脱困境。
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七月五日,烈日炙热。
城墙之上,躺着一名年轻将领,身披白色绣花的红袍,未披铠甲,豪饮三桶酒。身旁立着一根红缨枪,腰间挂着一支判官笔。喝完酒,他将坛子扔向城门口堆积如山的尸体,悄无声息地滚来滚去,最终停在一颗头颅的嘴边才停止滚动。
将领:“我的士兵牙齿真好。”
城下,五万西梁铁甲军冒着严寒,长矛如林,遮天蔽日。人群中走出一员将领,胡须飘飘,身旁立着一杆乌黑的钩镰枪,枪尾深深插入土中,地面龟裂。老将将胡须放在钩镰的锋刃上举起,随后微微抬头,丹凤眼清澈明亮,墙上将领的形象清晰可见。
老将:“宁远,还认得老夫吗?”
宁远倚靠在城墙边缘,邪魅一笑,瞥了老将一眼,接着打开另一壶封存的酒:“佘老夫人,怎敢忘记。”老将闻言颇为欣慰:“既然认得我佘穆庄,为何还要如此固执?”
&34;你认为我除了顽固之外,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34;宁远斜睨着佘穆庄,后者深思熟虑后,摇头回答:&34;这座城已经腐朽至极,你明白吗?&34;
宁远大口吞咽辛辣的白酒,三杯下肚后,言辞更加坚定:&34;我清楚这城无法坚守,但如果我放弃它,那就更加无力了。&34;
&34;总比丢掉性命要强。&34;佘穆庄流露出惋惜之情,而宁远却无所谓地晃了晃酒壶:&34;淡如水的三担酒,不如烈酒的一勺!&34;
佘穆庄凤眸微眯,注意到将军手中的酒壶:&34;你喝的是城中的酒?&34;宁远毫不在意,只是看着佘穆庄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寒意:&34;当然,我平时别无所求,唯有这烈酒,始终品味其源头!&34;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佘穆庄听出了弦外之音:&34;那么你觉得,这酒的根源品质如何?&34;宁远听到这里,语气转冷:&34;后劲深厚,难得一见!&34;
老将军对此显然很满意,他轻抖手腕,身边的长枪嗡鸣颤动,自沙地中跃出。挂在钩镰上的半截胡须被利落地割断,佘穆庄面色平静,右手接住,身旁副将恭敬接过,立即上马离去,将胡须展示给全军。
佘穆庄:&34;老夫一生敬重忠勇之人,你的日子不多,我会给你几分面子。一个月后,老夫会来夺取此城,希望到时你能举杯共饮,将军的牙齿和你的士兵一样坚硬!&34;
宁远醉眼迷离,倚在城墙上,指着佘穆庄狂笑不止。他笑了许久,也喝了许多坛酒:&34;你在可怜我?&34;
&34;多心了,老夫是要让后世人记住,金墉城上有一位绣花将军,曾经醉卧城墙,狼毫红缨守护边疆!&34;
当天,西梁军后撤十里,扎营安顿。宁远在城墙之上借酒消愁,足足喝了三天。
第三天,金墉城门前,一匹拐子马静静地站立。马背上坐着一位年轻的道士,怀中抱着一只白猫,慵懒地对着城头喊话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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