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霍天齐在军营里生生熬了一夜没有休息,最后实在等不住,还是一大早就起来,带着高叶去到了长宁公主的住所外等候。
白芷作为五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礼节自是十分周到,忙迎上去将霍将军一行人领到会客的厅堂稍作等候,然后再去向公主进行通传。
霍天齐默默无言的进了厅堂,但却久久没有坐下,只失魂落魄地盯着厅堂门口的方向,似乎下一刻,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就会走进来。
白芷见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向霍将军行了一礼后就要退下离开,一旁的高叶见自家主子这模样,连忙上前一步,积极地跟白芷搭话:“白芷姐姐,公主今日身体如何啊?”
白芷离开的脚步被迫停下,她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青年,恍惚了一瞬才认出来是谁。
她自十岁跟在五公主身边,至今已有八年,而高叶也是如此,从小就跟在霍将军身边,以往,每次霍小将军与五公主见面都会带上他,所以她和高叶的见面次数也是不少。
因为白芷虚长几岁,所以高叶每次见到她都是十分恭敬地喊白芷姐姐,他们四人从小一起相处,本来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幼时情谊了。
她也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会是这样顺遂的自然向前发展。
她从小就跟在五公主身边,待到五公主及笄礼之后就会出宫建府,然后与青梅竹马的霍小将军成亲。她当然也会跟着五公主一起,到时候也许会嫁与公主府内的管家或是霍小将军的下属,然后他们可以一起接着侍奉公主和驸马,甚至她的孩子以后也可以侍奉公主的孩子。
这是多么安稳的,没有波澜的一生。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面对曾经最熟悉的人,此刻的她却要绞尽脑汁去蒙骗他。
白芷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恭敬行了一个万福礼后,温声回应道:“感谢霍将军和高大人挂念,公主服过药后今日已经好了一些,现在正在梳洗更衣,稍后就会来见霍将军,劳烦将军稍等片刻。”
高叶本来笑盈盈的面色僵住,他没想到三年多不见,白芷竟然会是这样冷淡的态度。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霍天齐却是再也忍不住了:“白芷,你知道我不是想要这些冠冕堂皇的回答,我就是想知道玉宁她现在怎么样了……”
闻言,白芷猛然抬起头,面色肃然的提醒道:“霍将军请慎言!这里是谷蠡王的住所,长宁公主已经与谷蠡王定下婚约,您这样实在是有所不妥。”
霍天齐的话戛然而止,脸颊泛起了微红。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是有些太过着急,连忙又解释道“我,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担心玉,担心长宁公主……”
白芷轻叹一声,环视了一下周围,确定谷蠡王的手下不在附近,才低声对青年说道:“霍将军见谅,公主一切都好,只是有时候也会想念淑妃娘娘和陛下,所以才会忧思多虑,身体欠恙,大夫已经诊断过,说只要每日服药,卧床静养一月就可以了。”
霍天齐只觉得心脏处隐隐作痛,几乎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还记得年幼的玉宁是多么受宠,她曾经说过以后出宫了也不想离母后和父皇太远,公主府就建在离大兴宫最近的地方,希望随时都能回去跟母后和父皇见面。
可是最不想离开家的玉宁,现在却是来到了最遥远的异国,别说是随时和父母见面,恐怕今生都很难再回景国了……
霍天齐深深吐出一口气,带着鼻音的“嗯”了一声,他认真的望向白芷,眼睛有些湿漉漉的:“麻烦转告公主不用着急,我在这里等长宁公主,多久都没关系。”
白芷心里暗叹了一声命运弄人,随即离开厅堂往寝房走去。
一盏茶后,在霍天齐和高叶殷切的注视下,那抹纤细的身影在侍女的搀扶下不急不缓地踏入了厅堂内。
霍天齐有些贪婪地注视着三年没见的少女,目光舍不得移开片刻。
应该是因为风疾未愈,玉宁带着面纱和披帛,只能看到一双明若秋水的清澈双眸。
只是她瘦了许多,也高了,长成大姑娘了,但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爱穿鹅黄色的襦裙,发髻处那支金钗,还是自己离开长安之前托人送给她的,想不到她竟然还带着。
霍天齐猛地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离长宁公主有四五步的距离之时又近乡情怯般停下了脚步,只是双眼湿润地注视着她,口中喃喃道:“玉,公主!”
苏木槿微微颔首,嗓音嘶哑地开口道:“霍将军安好。”
听到五公主的声音成了这样,霍天齐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再也顾不得许多,迅速上前一步关心道:“公主,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白芷搀扶着苏木槿在黄梨木交椅上落座,她轻咳了两声,柔柔地望向霍天齐,声音却如同被粗砂纸磨过:“就是浑身还有些乏力,喉咙也有些痛,说不了太多话。”
霍天齐走上前去,极其自然地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