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屿的上臂因为被路过的车辆剐蹭,外套被撕开一个长长的口子,浅浅的粉色血迹透过白色衬衫显现出来。
“你报答救命之恩的方法,就是碰瓷一辆豪车,然后讹一笔钱给周穗?愚蠢!你用命挣,她有命花吗?!”
段向屿一时没忍住自己的怒气,大声呵斥单晓敏。
没听见段向屿这么疾言厉色,单晓敏错愕间抬起头,呆愣愣地看着他。
“段医生,我什么都做不好,连死都死不成”
单晓敏看着段向屿破烂的衬衫,忽然就绷不住了,哭得泣不成声。
段向屿有些慌,他不会哄女孩子,将口袋里的牛皮纸信封塞到单晓敏手心里,冷言道:
“我改主意了,这个钱你先收好,要给你自己给。大道理不跟你讲,你不管做什么决定起码要等周穗出院再说。你要是再做傻事,大家不会笑你,都得笑周穗是个二百五。”
提到周穗,单晓敏不哭了,也不说话了,双手攥着那个信封,呆呆地望着来往的车辆,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泥塑娃娃。
夜风灌进肥大的校服,她连打几个冷战,蹲下去缩成一团。
段向屿叹一口气,看这个稚气还未脱尽的脸庞,忽然感觉自己的有些词穷,实在不懂的跟这么大的女孩子怎么交流,低声道:
“送你回学校?”
“我不能回学校,他们都说我是害死周老师的凶手。”单晓敏摇摇头。
“那送你回家?”段向屿转而问。
单晓敏抱着腿靠在桥墩角落,摇头说:
“我没有家。我爸欠了很多钱,那些催债的要拉我去抵债。我妈有新的家庭,她不想看见我。”
“我早就没有家了。”单晓敏怔怔地说。
听着这熟悉的话,段向屿内心一跳。
n年前的一天,他在巷子口遇见周穗,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周穗整个人烧得像个火球,蜷缩在他怀里,呢喃着说:
段向屿,怎么办啊,我没有家了。
夕阳的余晖被风卷走,夜幕已经彻底落下来,桥下车流如织,路边的行人步履匆忙,每个人都知道回家的方向。
段向屿有些迷惘,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