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笙听了弯眸，笑着说:“谢二爷夸奖。”
“所以”段颂之又绕回原点，问:“你怎么想的？”
甘笙还是那番回答，说:“不愿。”
段颂之一顿，转身大步离开。
到了晚上，雨才被上天收了回去，露出点点星子来。
这个时候城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段颂之穿着一身便服走进了一高档酒吧。
酒吧里灯火绚烂，花红酒绿，歌舞升平。
一穿着蓝色小洋裙的女子散着头发，举着一酒杯走向身材高大的男人。
酒液在灯光中晃出瑰丽的色泽。
女子勾唇笑着说:“帅哥，喝一杯吗？”
段颂之很冷淡的拒绝了，往楼上走去。
女子本意再说几句，见到男人往楼上走便无言了。
段颂之在一明显区别于其他房间的门前站住，抬手敲了敲。
“进来——”从门里传出来的女声媚的像是玫瑰上的露珠，撩人又让人小心。
段颂之没什么反应的推门进去，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喊了一声:“姐。”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一身竹青色的旗袍，白皙的长腿交叠。修长的手指里握着一根烟杆，末端吊着颗打磨过的红宝石，精致又华丽。
女人吐出一口烟雾，勾着调子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段颂之坐在她对面，问她:“爹要纳甘笙做姨太太，你会没阻止？”
段颂歌靠在沙发上，语气懒散:“阻止了啊，没阻止成。”
段颂之不信，说:“你亲自去阻止，甘笙能不听？”
段颂歌说:“嗯。他太想要身份和权势了，就算是我，怎么阻止他？”
说完，两人沉默。
段颂歌在这烟雾中，半眯着眼睛，想到了一月前。
“你要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我会让你在进门当天生不如死。”段颂歌语气平淡。
甘笙听了，笑的一如从前，说:“我自小在梨园长大，随着长大，他们为了让我在唱戏的时候保持女子的纤细美，日日喂我吃那秘药，早已损了身基。前几日郎中检查说我活不了很久。”
“所以？”段颂歌听了这些眼底没有丝毫波动，吸了口烟。
甘笙笑着说:“近几年时局动荡，战争四起。而段府树大招风定会被打击。段老爷年轻时虽然威武，但毕竟老了。而大小姐你，虽聪慧异常，却有许多不便之处。”
甘笙被段颂歌吐了一口烟，他眉眼朦胧的隐在这雾里，叫人看不真切。
甘笙语气不变:“二爷有勇有谋却不够沉稳，也带不动段府。所以，可以用我激段颂之。”
段颂歌眼上带着嫣红的眼影，风情万种，她拖着调子说:“你打算在你最后的日子里用残败的身子刺激段颂之成长？”
甘笙说:“大小姐意下？”
段颂歌在烟雾中眯了眯眼，笑着说:“我同意了。”
甘笙敬茶，回笑说:“大小姐明智。”
段颂之曲着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语气疑惑:“姐？”
段颂歌扫了他一眼，问:“你不信我？”
段颂之垂眸看着花色亮丽的地毯，说:“没有。”
段颂歌不带委婉说:“没事走，没空招待你。”
段颂之面色不变起身离开。
走廊上站着一个男人，身姿挺拔，穿着黑色妥帖的西装，目光沉静。他开口:“颂之。”
段颂之点头，说:“姐夫。”
说完，两人擦肩而过。
甘笙躺在椅子上，笑着眼底不见波动，声音温和:“二爷这是？”
段颂之挑眉，理所当然说:“你不愿意离开他当小太太，行，你以后还是这府里的姨太太。回我院里住不冲突吧？”
段颂之指挥下人将甘笙的东西搬回他的院里。
甘笙听他说的直接，笑容收了几分，问:“二爷此举叫旁人见了，少不得说些闲话。”
段颂之手指勾着甘笙为了唱戏留下的长发，说:“你就是我带回府的，是我的人。谁会多说？”
说着，锋利的目光看向往这边瞄的下人，下人吓得低了头，匆匆搬着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