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一降再降。
小青挠挠头：“我是不是闯祸了？”
封音顾忌着裴晏初还在，没直接骂出来：“进门要敲门，你先出去吧。”
小青对上她不太好的脸色，放下牛奶，跑了。
门关上，又恢复寂静。
封音看着裴晏初，她目光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心和害怕。
她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足足过了半分钟之久，她才回过神来，但眼神依旧有些呆滞。
当屏幕渐渐变暗，最终完全变黑时，裴晏初缓缓放下手机，像是从一场梦境中苏醒过来。
她知道一顿骂是躲不过了。
来不及后悔，她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流水账目上。她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纸张，仔细地扫过每一行数字，分析着这些数据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封音给江璨发了条消息，借此打听裴晏初的消息。
裴苇把人保护的很好，江璨对裴晏初也只有个大概印象，没多说什么，只说多照看她，她要什么干都不用拦。
裴晏初看完，又问了些问题。
投资不简单，但花零花钱很简单。
只是如果不想在顾昭扬的气头上火上浇油，她就不能像之前想的那样儿戏。
封音没想到对面的小孩真的有两把刷子，拿出对待合作伙伴的认真态度。
“咚咚咚。”
“进来。”
小青没进来，只推开门探着头：“信子姐，门口有个小孩……”她的视线在裴晏初的身上顿了下，改口：“有个女高中生，说是来找……”
这次是被裴晏初打断。她急促站起身，微微同封音欠身，着急跑出去。
哪有让客人自己出去接人的道理，封音两三步跟上她，给她引路。
门口保安旁边，站着一位冷脸少女。
穿着balenciaga的牛仔裤，和prada的纯白短袖，墨发直垂，手上拿着dior的水桶包，视线落处没个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封音不动声色看了眼身边同样穿搭的裴晏初，只比冷脸少女多了件较宽大的看不出牌子的牛仔外套。
“昭扬姐姐。”
顾昭扬寻声看过去，笑了一下。
气得。
怪不得刚才她找外套没找到。
怪不得连包都不拿。
小公主秒变乖乖仔，主动站到顾昭扬身边，一点都看不出半小时前在酒吧门口的败家二世祖模样，也看不出两分钟前精明伶俐咄咄逼人的商人模样。
封音眉毛扬了扬，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啊。
可惜了，这家世肯定不会进娱乐圈。
顾昭扬看着封音，温声开口：“你好，我是小初的姐姐，真是抱歉，她好奇心重，可有打扰到你们？”
“没有没有，裴小姐……”
“昭扬姐姐，我是来谈合作的，没有胡闹。”
顾昭扬轻飘飘看她一眼，秒解她意思的小公主道歉：“不好意思封老板，我不该打断你说话。”
小公主低着头，露出洁白无瑕的脖颈。
顾昭扬伸手摩挲，小公主一阵震颤。
“合作谈的怎么样？”
封音看着两人的相处，心里疑惑，面上不显：“还在洽谈，不如去楼上细说。”
顾昭扬来的路上就猜到按小公主的性格可能会怎么做了，她绕那么一大圈就为了进酒吧看看，顾昭扬没理由不答应。
但气还是要生的，这里不是海市，她们对这人生地不熟，加上这次旅行没带保镖，安全没多少保证。
这种情况下，裴晏初不打一声招呼，在晚上背着她溜出来去酒吧，甚至在她询问时说谎骗人。
她不愿意去想这个小骗子可能骗了自己多少事。
小骗子巴巴摇了摇她的衣摆，她火气又向上攀了一点点。
勉强压下脾气，她颔首：“好，麻烦您带路。”
吧台的调酒师fiona正凿冰球，看到她们，又调侃：“信子姐，要不要小青再去买一箱旺仔牛奶？”
“你还是太闲了。”
吧台前坐着一位顾客，闻言转身看她们，女人穿着休闲舒适，单腿撑地，另一条腿微蜷，手上高脚杯摇晃，杯子里淡蓝色的液体冒着气泡。
小公主定定看着酒杯。
似乎身边顾昭扬温和的态度给了她勇气，她问fiona：“你好，长岛冰茶做吗？”
fiona看一眼封音。
封音看一眼顾昭扬。
fiona看一眼顾昭扬。
少女没说话，低头轻笑。
声音很低，在这种环境下像风一样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