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氤氲。
裴晏初打完游戏偷偷给林多稚发了红包，此时顾昭扬已经睡下。
她的睡姿很乖，躺的笔直，双手交叉盖在小腹上，头微侧，露出一只粉白漂亮的耳朵。
薄唇紧闭，鼻梁高挺，睫毛下有一块小小的阴影。
裴晏初用视线描摹着，目光在她眼尾泛红的小痣多停留了片刻。
“姐姐？”
裴晏初似嗤笑似呢喃。
装乖的小公主终于在黑夜卸下面具，她面色沉郁，唇角带着嘲讽弧度，眼里压抑的疯狂翻滚。
你怎么会这么聪明啊姐姐。
甚至还没发芽，就要掐灭。
裴晏初伸出手，轻轻捏住了顾昭扬的耳朵。
睡梦中的顾昭扬眉头微皱，似乎想要躲开，但却只是动了动。
裴晏初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她凑近顾昭扬的脸，轻声呢喃：“没关系，我的好老师，我会如你的意，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鼻尖轻碰顾昭扬的耳朵，小公主看着她安然沉睡的侧颜，眼里暗芒闪烁。
顾昭扬睡眠浅，原本不想理她，听她这样说，不得不缓缓睁开眼睛。
眼底的水雾未散尽，看见小公主兴致盎然的看着自己，顾昭扬下意识把人搂在怀里，按在自己的心口。
柔软的触感让裴晏初的大脑有一瞬的宕机。
转而，被娇纵惯了的小公主心安理得的调整了位置，语气乖巧：“是我吵醒你了吗？”
耳边是沉闷的心跳声，熟悉的馨香安抚住了她，小公主继续道：“我们最好对不对？”
“嗯。”
裴晏初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想多说些什么，克制住了：“睡吧睡吧，我不吵你了。”
等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裴晏初眨眨眼，从她身上撑起来，正对上顾昭扬清明的眼。
顾昭扬神色平静，却让人捉摸不定，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裴晏初做贼心虚的咽口水。
总不能说在想怎么把你关在太平洋的私人小岛上，让你只有自己一个好朋友，只能陪自己玩吧。
“在想我从小怕黑，以为你也怕，就把我最喜欢的小夜灯送给你做礼物。”小公主半真半假回忆，“后来我才知道你不怕黑，夜灯被你放在柜子里，只有我留宿的时候你才会拿出来。”
思绪被拉回十年前，顾昭扬眉眼柔和几分，也忍不住附和：“很漂亮的小灯，我收下后拿给妈妈看，她说是某奢侈品的联名款，巴掌大小几万块。我送还给你，你以为我不和你玩了，什么也不说就抱着我哭，把我爸妈吓一跳。”
小公主气恼：“是呢，昭扬姐姐也不会哄人，反让叔叔阿姨拍我哭的丑照，现在这张照片还摆在我外婆家里的书桌上呢。”
她小心避开伤口，跪坐在顾昭扬的腿上，头发有些乱，只用手腕上的丝带随意绑上。
小公主居高临下看着顾昭扬，试探开口：“如果我没有长成你预想中的样子，昭扬姐姐，你会对我失望吗？”
“怎么会这样问？”
顾昭扬边问边捞过枕边的手机看时间，已经是11:43。
不直接回答就是回答。
不满意这个答案的裴晏初决定卖队友，恹恹回答：“林学姐推的那本小说，关于情什么人炮什么友，我很好奇。如果未来我和那个主人公一样，你会对我失望吗？”
顾昭扬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她不住咬牙，感觉下午骂的太轻了。
她就说这个年龄的小孩的三观还在养成，需要正确引导吧！
“小初，如果是非单身搞这一套，是对你的伴侣的不尊重，如果是单身……总之，这种行为是对他人和感情的践踏。于社会良序和道德都是极其不好的。”
她现在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人的假设吓到她了。
尚且不知道自己情感洁癖的顾昭扬只以为是对于“叛逆”的不满，她接着说：“如果喜欢对方，你应该在不打扰对方的基础上进行追求，而不是以权压人进行金钱交易。”
她忍了又忍，终于开口：“你回房间吧，我现在有点接受不了你和我这么亲近了。”
感觉反胃。
嫌弃的太明显，小公主委屈巴巴，眼泪说来就来：“你果然会对我失望，都不想见到我了。”
顾昭扬递给她纸巾：“对，我大概无法接受你变成这样的人。可能比普通东亚父母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恋还要严重。”
还有心情开玩笑的顾昭扬一愣。
说起同性恋……
说起东亚父母……
顾昭扬揉揉太阳穴，提醒：“别太早在他们面前暴露，感情可以放放，等你不受制于家庭再和对方在一起，说不定可以减少家里对你的压迫。”
虽然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