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照水一屁股坐到地上。
刚刚走的他腿都软了,眼下他见到这一堵黑黑的墙,知道这又是个需要解谜的,心下一凉,脑子一黑。
他看了看自己的鞋底,花纹都磨没了,又看了看林中鹤为自己准备的新衣,下摆被那“雪”腐蚀了几点。
辜负了林中鹤一番好心,他不由得叹口气。
林中鹤显然也是累了,额头上还有着薄薄的汗,但他并未坐下,依旧立在一旁,听见卢照水叹了口气,以为是他累了,便道:“我们就此歇歇吧。”
卢照水看他依旧立着,便想拉他坐下,又想到地下脏,便又掏出个帕子,要给他擦擦。
他帕子才刚碰到地面,林中鹤便开口:“这次又是李小姐的,还是高姑娘的?”
林中鹤鲜少开玩笑,卢照水听见他隐约调侃的一句,顿时纳罕,接了一句:“这次,应该是李小姐的!”
林中鹤又接话,“不必为我擦了,我不坐,寻朗兄别辜负了李小姐的一番心意。”
卢照水以为他真是怕自己辜负姑娘心意不愿意坐下便只好解释:“哎呀长白兄,收起你那怜香惜玉的心吧,快坐下!给我靠靠!累死了。”
卢照水擦好了地面,顺手扔了手帕,一手将林中鹤扯下来,林中鹤不防,被他一把扯下,又听见他哄孩子般的声音,本来没想坐,倒也坐下了。
卢照水倒也没真的靠过来,他知道林中鹤也是累的,他有些热,看到林中鹤的扇子,他便开口:“长白兄,扇子可否借一用。”
林中鹤递过去,他又偷看了林中鹤的手一眼。
好看!实在是好看!
他接过扇子,仔细摸了摸扇面。
这扇面真是硬挺,摸起来像是纸,可卢照水是亲眼看到林中鹤用这个折扇击落那尖锐的“雨滴”的,这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纸。
还没等卢照水问,林中鹤会听心似的已经开口了:“这折扇的扇面是用由南山庄的金刚纸浸水湿透,一百零八张堆叠在一起,二百斤壮汉五人人一边扯,将纸内劣质的纸渣在拉扯中去掉,再将剩下的的纸料放在磨具中制成。”
卢照水不禁咋舌,这金刚纸就够难得了,一张金刚纸一个练掌法的二百斤壮汉也扯不坏,一百零八张,别说怎么将这一百零八张买来了,就是找到一百零八张也不容易。
卢照水不禁感叹:“怎么得来这么多金刚纸的?”
林中鹤诚实答道:“因为有钱。”
卢照水又摸向扇骨,林中鹤又仿佛看到一般解释:“扇骨是骨玉制成。”
卢照水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有钱。
说句实话,他是穷的,他没什么经济来源,兜里的钱几乎都去买酒。
眼下旁边坐了个堪称江湖首富的人,他简直觉得对比太过惨烈。
他拿起扇子扇了扇。
金钱味儿的风。
他见林中鹤脑门上的汗依旧未消,便将扇子递过去,在他脑门上也扇扇。
林中鹤微笑着,梨涡淡淡。
人不能闲着,一闲着就会犯困,就比如说卢照水,他就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合上了眼,睡死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他已经靠在林中鹤的身上睡了有一会儿了。
他惊起,“没压着你吧?我睡了多久?”
林中鹤面向他,似乎也是休息过来了,眼角眉梢都舒展开了:“并没有多久,也没压着我,寻朗兄,莫将我想得太弱了。”
卢照水眼下的泪痣上扬,他大喇喇地舒展开腿脚,说道:“不是将你想得太弱了,是我太重了。”
林中鹤摇摇头:“并没有。”
林中鹤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开始摸这面墙,他摸到一个石头样的凸起,他用手左右晃了下——是松动的。
也就是说,这个石头,是个按钮。
他捡起卢照水丢在地上的帕子,询问:“可否借用一下李小姐的帕子?”
卢照水见他还称这帕子为李小姐的帕子,不禁一笑:“用吧用吧,李小姐不会怪你的。”
林中鹤将那面黑墙上的灰擦去一些,那黑墙上的下方竟然隐隐约约显示出图案来,但并不完整,也没什么顺序,零零碎碎的,很是奇怪。
而这部分的左下角还缺了一块。
他回头对着卢照水展示了这个按钮和擦得略微干净点的墙面。
两人都并未动那石头按钮。
毕竟在这机关遍布的密道里,做什么都不可随便。
卢照水盯着那些“鸡零狗碎”的图案,摸着下巴,思索了会儿,后来恍然大悟似的,“这应当是,我小时还玩过,拼图!只不过这图案……”
他歪了歪头,仔细辨认了会儿,和林中鹤异口同声:“鹤!”
卢照水笑了。
林中鹤也笑着开口:“普陀山庄的风雨霜雪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