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着外面的动静,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就算她来到了这里,遇见了幼年的江岫白,也救不了他,改变不了命运。
这让她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挫败。
系统也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正当这时,躺在外面的江岫白却有了些动静。
睡在雪地上的孩子睁开了眼,恍若琉璃般的黑瞳先是看了看四周。
雪地上的脚印早就被季清鸢抹去。
江岫白自然什么都没能发现。
他眉头蹙了蹙。
明明他记得,有一双温暖的手抚摸过他的脸。
没发现异常,江岫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赤裸的双足踩在雪地上,直面冰凉,单薄的麻衣贴在身上,有些脏。
这是在村外,麻衣上仍有受伤时的血渍,但身上的疼早已散了大半,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还是虚弱的。
他咳嗽几声,一步一步,急切地往村里走。
爷爷还在村里。
那是他的家。
季清鸢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猛地一跳。
这是引山村的方向。
他应该是回去找老樵夫。
可老樵夫现在已经死了。
如今是冬天,树木的叶子少得可怜,没什么阻挡物。
季清鸢只好等他走远了,才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天寒地冻,江岫白身子还没好全,走得有些慢,却又急切得很。他急匆匆地往村里走。
爷爷还在村子里。
他这样想着,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子里走。
他全然忘记了村子里的人们在他身上涌现出魔气后,就不顾他救了他们的性命,狠心地将他丢出了村子。
村子不远,江岫白进了村子。
或许是因为妖兽被江岫白赶走了,受过一场惊吓的人们大多都早早地回到了温暖的被窝,待寒冷的夜过去,明日再收拾那些狼藉。
但也有不少人家亮着灯。
江岫白不管他们,毕竟他对村民并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他只是执拗地想去找爷爷。
小老头很穷,但会对着他笑,摸着他的头夸他是世界上最好最惹人喜欢的孩子。
偏僻漏风的茅屋出现在眼前,又破又小。
屋顶上遮挡的茅草被那些孩子偷走,屋顶还被妖兽顶破,弄出了一个大洞。
小屋毁了大半。
江岫白急切地往茅屋里走。
毕竟爷爷还在床上睡着。
他走进去,小床正躺着一个枯瘦的老人,衣衫单薄。
老樵夫躺在床上,江岫白凑上前去,只看见老樵夫发青的脸。
他伸手推了推:“爷爷……”
手下触感是冰凉又发硬。
老樵夫死了。
江岫白又推了推老樵夫,老樵夫不应。
江岫白沉默一会儿,又摇摇晃晃地走出屋去。
爷爷应该是冷了,他要去找衣裳。
他往外走去,往那些屋子走,有一件不知从哪被吹下来的破衣落在地上,江岫白弯腰去捡。
他正弯腰去捡,身后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
他身后正站着一个村民,村名手里拿着的家什掉在地上,指着他结结巴巴道:“魔物……魔物……”
江岫白不解地看着他。
村民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往后跑,大喊道:“魔物回来了!魔物回来了!他来报仇索命了!”
喊声惊醒所有村民。
家家户户亮起了灯,人们在慌乱中极为默契团结地聚了过来,手里抄着板凳和农具。
人们显然忘记了袭击村落的妖兽是眼前的孩子拼了命赶走的,他们的命是这个小小的孩子救下的。
在江岫白拼尽全力对抗妖兽时,人们只看见了他身上的魔气,并趁着他赶走妖兽奄奄一息时将他丢出了村落。
他们憎恨魔气,也惧怕江岫白是因为被他们丢出村落而回来报仇索命。
自私与狭隘淋漓尽致,围着的人们越来越多,手里的板凳和农具高高举起。
“杀了魔物!杀了魔物!”
“都是这个魔物引来了妖兽!”
“大家一起上,快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