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敲响的声音,这便是下午开场的号角声。
姜丽丽猛地一下惊醒,撑着床坐起来,只感觉身上一阵酸痛。
黄莺她们也没差多少,几乎是同一时间起床。
她们的反应也没比姜丽丽好到哪里去。
哪怕是平时干惯了农活的人,一下子参加双抢,也有些适应不了。
但是适应不了也得适应,而且这样的超重体力劳动,还要持续半个多月,只需要天,不管什么样的人,都能适应这样的劳动!
就在她们准备出去开工的时候,杨菊突然一声惊呼,“哎呀,忘了磨镰刀。”
其他三人也面面相觑。
双抢时节,对镰刀的磨损非常大,一般每天都要磨两次,早上磨一次,中午磨一次。
或者是头天晚上磨,然后第二天中午磨。
只有将镰刀磨快,收割的时候才更方便快捷,要不然镰刀割不动稻草,效率更低不说,有时候还容易伤到自己。
因为越是割不动,就越是用力,用力过度之后,就不容易控制住镰刀,要是稻草突然被割断,那镰刀就会割向自己。
任何一个地方,每年双抢的时候,都有被镰刀割伤的人,无一例外!
姜丽丽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脸,起身就往外走,“现在赶紧去磨几下。”
黄莺点着头起身,“对对对,陈老师说过,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磨了总比不磨强。”
等她们慌乱跑出去,便看见陈凡拎着四把镰刀过来,然后倒提着递给她们,“咯,镰刀已经都磨好了,你们用的时候小心点。”
咦????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接到手里,杨菊将镰刀举到眼前看了看,眼里满是惊讶,“这个刀口磨得好利啊。”
黄莺也情不自禁点头,“一看就很快。”
刘丹眼里满是惊叹,“比我爸磨得还好!”
姜丽丽则看着陈凡,“你怎么这么会磨刀?”
陈凡耸耸肩,满脸淡然的样子,“我连打刀都会,磨刀算什么!”
四人这才想起来,对哦,他还自己打过两把刀,连铁匠活都会,区区磨刀而已,似乎确实不值一提。
得了陈凡磨的“宝刀”,四人急匆匆地往田地赶去。
下午双抢,开战!
陈凡画了一上午的画,这时候便没想着跟过去。
他先去了趟熊猫园,打开园门,将堆在门口、不知道哪个小队送来的竹子都搬进去,又顺脚将两条狗子踢开,还指着它们骂,“都说了不让伱们来,你们怎么还来呢,你们来了,小马驹也要来,小马驹来了,小羊羊也要来,那这里还是熊猫园吗?干脆成动物园得了。立马的,滚外面蹲着去。”
多多和球球只能乖乖地跑到场坪中间坐着,尾巴摇啊摇,耳朵却往下耷拉着,显示出本狗子心情很差的真实状态。
陈凡可不管它们,先将竹子都拖进熊猫园里,一把推开扑过来的滚滚,“行啦行啦,知道你饿了一上午,我那不是忙吗,饿你半天又没事,还能让你记得更珍惜粮食,注意点啊,以后每天送餐时间从早上改到中午,自己记得留口粮。”
然后在滚滚哀怨的目光中出去,将院门锁住。
陈凡再大步往新房走去,路过两条狗子的时候,瞟了它们一眼,“行了,别耷拉着耳朵,进来吧。”
多多和球球立刻摇头摆尾地跟在他身后。
陈凡在屋子里忙活一通,这才重新回到知青院,背着自己的背包,将上午的劳动成果放在包里,骑着小母马往大队部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到了大队部,进去的时候瞄了一眼,办公室没人?
想了一下,再转去几乎没怎么去过的中跨院办公室,那里是张文良这个治保主任和杨兴秀这个妇女主任两人待的地方,在这里占了个房间办公的还有会计和保管员,只不过他们两个很少过来,只有有事的时候,别人去叫他们,他们才会过来工作,却也很少进办公室,都是直接处理事情。
然而这里也没有人。
张文良和张觉民还在外面搞“讲座”,不在这里很正常,所以今天杨兴秀也下地头去啦?
陈凡摸了把脑袋,转身便往后院走。
后院二楼的广播站,张翠娥尽管热得汗流浃背,依然尽忠职守,一丝不苟地念着新闻稿。
备注,她自己写的!
陈凡站在门口,等她将一篇稿子念完,才轻轻敲了敲门。
张翠娥转过脸,一看是他,便满脸惊喜地要喊人。
陈凡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张翠娥一下子捂住嘴,看了看还开着的话筒,吓出一身冷汗。
好险,差点酿成播出事故!
她红着脸将话筒关掉,再把留声机打开,播放激昂的“战地新歌”。
然后才站起来蹬蹬蹬地跑到陈凡面前,“老师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