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显然是去诊所处理过。
看见了人,他也没当回事,这人又没看到过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没人招呼,张觉民和张文良便自己去看布料,陈凡则两手插兜慢慢看。
这间门店不算小,一个小隔间就有20多平方,8大间全部打通,加起来接近两百方,和刚才的新华书店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柜台里的产品却只有寥寥几种,依次是棉纱、纺线、缝纫线、粗布、细布。
然后就没了。
品种少,数量却很多。而且果然和骑手说的一样,“讲究”的没有,全都是“不讲究”的。
比如缝纫线,就是穿针引线的那个线,很大一个线锤缠着的,放在缝纫机前面的地上,可以用很久,服装厂就用这种线来缝制衣服,家里有缝纫机的也会经常用到。
这种线就必须要粗细均匀,才能顺利穿过针眼。可是这里的缝纫线,很多用肉眼就能看出大小不一的疙瘩,用大针还好,小针的话,恐怕就要用一段、截断一段,然后再接起来,烦都能把人烦死。
还有粗布,这里的粗布比农村社员自己用纺织机织的土布宽不了多少,土布也就七、八十厘米的宽度,这种粗布稍微宽一点点,正好一米,也不知道是什么机器生产的。
倒是最后的细布,看上去均匀有致,质量似乎不差,可是走近了看,就能发现上面的颜色深浅不一,一看就是染整出了问题。
这样的产品,只怕城里稍微讲究些的人大多都不会要,只有经济比较紧张、或者农村里的人缺少布料,才不嫌弃。
城里买这类布料的人不算少,只能做成穿在里面的衣服,外人也看不出来的那种,可是里面的衣服,何必用这么好的布料呢。
张觉民仔细看了一遍,再看看柜台上贴着的价格标签,细布3毛5一尺,当即就动了心。
3毛5一尺是最普通的棉布价格,像这种混纺的细布,价格一般都在5毛左右。而且这是精工细织的工业布,宽度达到了1米4或1米5,等于同样的长度,比土布多出了一倍的布量。
按照这个价格去算,几乎和土布是一个价格,能不心动么!
先小声和张文良商量了几句,张觉民走到那几个还在聊天的售货员跟前,客气地问道,“同志,请问这里的布要票么?”
那个刘姐不耐烦地回头说了一句,“不要。”
然后继续絮絮叨叨,“老娘今天倒了八辈子霉,被那只老鼠抓了好几下,要不是躲得快,耳朵都要被咬掉,亏大了我,这事必须让老李给我个说法。”
张觉民满脸无语地站在原地,“同志,我要买布。”
刘姐转头就是一句,“买布了不起啊,念念念,催魂啊。”
旁边一个年纪轻些的看不过眼,赶紧走过来,对着张觉民打了个手势,“老同志,伱要什么布?”
张觉民差点自闭过去,我才30几,还不到40,很老吗?
不过人家态度不错,他也不好发火,只能闷闷不乐地跟着过去。
陈凡也站在细布柜台前,想着自己要不要买点布料。
问题是这些染坏了的布料,看着确实有点扎心。
怎么就染坏了呢?
心里犯着嘀咕,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听那个刘姐跟人掰扯。
“我是替他老李跑腿才遭的这份罪,他要是敢不赔钱,我就去找李副主任。哼哼,领导怎么啦?我还是八辈贫农呢,会怕他?”
边上有人在劝,“何必呢刘姐,自古说民不与官斗,你是不怕他,可是也没必要得罪他啊。”
“那我这罪白受啦?我跟你说,这事没那么简单。还有那个死丫头,要不是她死咬着不松口,我今天会遭这个罪?不行,老娘饶不了她……”
陈凡眉头微皱,又迅速放平,若无其事地选择布料,耳朵继续听那边的情况。
最后选中了一种棉丝混纺的布料,颜色是染坏了的黄色,倒是有点像后世的卡其色,虽然有些不均匀,不过如果裁剪一下的话,应该也能用,或者直接做成内衣、打底衫也可以,又或者直接做衬布。
这种布料轻柔透气,算是高档布料的一种,哪怕是次品,价格也不便宜,要5毛钱一尺。
陈凡默默算了算,做一套成人衣服,大约要7尺布料,根据身材不同稍有出入。5毛钱一尺,一个人就要3块5毛钱。
还行,能接受。
随后上前两步,对着那个售货员说道,“同志,麻烦帮我扯50尺那种布。”
售货员刚才一直在偷偷看陈凡,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神帅气的小伙子。等陈凡走过来说要买布,顿时吓了一跳,对着他笑道,“50尺?你没说错?”
陈凡也不多说,直接掏出钱,数了25块放在柜台上,笑道,“您看,我钱都掏出来了,肯定不会错。”
旁边三个同伴一起看着他,张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