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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建筑队的师傅,那聊天的话题自然也就围绕房子展开。
汪有海抿了口酒,又夹了一片酸菜鱼,吃在嘴里眉飞色舞,对着陈凡竖起大拇指,“陈师傅的手艺确实是厉害,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结果汪有海又吃了一块,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前两年的时候,有些地方的农村搞‘方整化’,要求是‘土地成片、居住在线’,把原来住在老庄子上的农民,陆续搬迁到新挑的地方统一居住。
他们在农田里拼死拼活地卖力,一个壮劳力一年到头,也只能赚两三百块钱,这还是要年成好,以及不能生病、请假,即便如此,除掉吃喝养家,一个家庭还能剩几十块钱就不错了,百八十块要攒几年。
你看你是要钱、跟我一起到里面吃偏席,还是不要钱就在外面吃主桌?”
这支小队的队长汪有海在干活的时候,嘴里半天没有一句闲话,等半碗酒下肚,便开始滔滔不绝,“我们这里还是不行,外面好多地方都开始建砖瓦房了,一排排的红砖房,那叫一个好看呢。”
陈凡干脆便两家合成一锅,做了五大盆红烧甲鱼、五大盆酸菜鱼。
陈凡谦虚地笑了笑,“也就是尝个新鲜。”
却没想到,临烧火的时候,杨队长也安排杨菊和杨梅端来几盆材料请他加工,这是要招待邮电所的技术员。
随即继续盘算,“红砖房不能用木柱,要用水泥柱,这就是20块,9根水泥桁条要90、木椽100块、地砖100块,红瓦1200片,每片1毛钱,这又是120块,再加水泥50块、石灰50块、建筑费80块。
还有其他零散开支,打家具要钱吧?你这一大桌子菜,一供就是三四天,要钱吧?这么多的小工,就算你不开工资,一天一瓶酒两包烟要吧?
还有后面的涂涂抹抹,你自己算算要多少钱。”
黄老四果断举起双手,“搞不起,真地搞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