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月不圆啊……”
竟然会有这么刁钻的问题，敷落傻眼的皱起眉头，对往日干过那些招猫逗狗的破事闭口不谈。
她是在契水之地挑衅魔族了，那不也是为了给师尊出口恶气，为鳐陌麒撑撑场子嘛。
因着并未休息好，沈玉川对荤腥的饭菜一阵反胃，难受的直接丢了素爱的雕狸筷子，转移注意力问她：“饿了吗？”
这一桌好酒好菜就不吃了？！
都是老不死的神仙了，怎么整日用膳食量还不如个猫大！
敷落饿的前胸贴后背，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就在以为要蹭到一桌佳肴的时候，沈玉川出言让门外的黛青进来，吩咐他去厨房端碗白粥来。
敷落一脸迷惑，赶忙扑过去拦着：“别啊，这么晚了另起炉灶，难免耽误师尊休息，这里这么多酒肉，添副碗筷就好。”
“你是来赔不是，还是来蹭饭的？”
这声不大不小的质问，让敷落更加委屈巴巴，她从小锦衣玉食，突然离家出走，哪里会照顾的好自己。这几日除了九殿下请了顿饱饭，就一直饥一顿饱一顿啃雪梨，吃的她都快开始怀疑妖生了。
“师尊……”
看着他的妖徒憋屈的样子，沈玉川觉得自己心里舒服多了，但乐极生悲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他按着胸口轻生咳了咳：“你不日要回校学堂练功，以免沾上浊气，需得提早习惯食素，这点苦都吃不了就滚出去吧。”
“好，落儿听话，师尊教训的是。”
听到校学堂这三个字，敷落就觉得晦气。她作为一只妖兽，跟一群仙二代同屋读书，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更何况那里的夫子最会趋炎附势，只会教出一堆纨绔子弟，根本学不到真本事！
敷落满是不屑，天庭秩序混乱，是早该整顿了！但眼下没别的办法，只能先顺着他。
缘着沈玉川胃有旧患，必要少食多餐，小厨房里时刻温着加餐，故而白粥很快被盛了上来，被敷落狼吞虎咽了个精光。
沈玉川很满意今晚的妖徒，动了动已经坐僵硬的腰，对敷落道：“搬回来。”
知道他这是命令，而不是商量的语气，敷落顺着他往下说：“落儿正有此意，只是明日还有些杂事，若顺利的话，明晚就来陪师尊用膳。”
听她这么说，沈玉川又不舒服了，顺利的话回来，那不顺利的话，岂不是要继续跟他做对？！
顿觉她话里有话，甚至是在威胁他，沈玉川气不打一出来，偷鸡摸狗的勾当竟干到自己家了！想直接了当拆穿她逼褚楚的事，但又本能的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许是心思太重，沈玉川脸色苍白如纸，头也晕晕的，忍不住将手撑在桌上，颤抖着身子闷咳。
“师尊怎么嗓子不舒服？”
敷落再傻也注意到他一直按胸口，不放心的将手贴近他的额头，惊呼出声：“出了好多汗啊！”
沈玉川白了她一眼，回得蜻蜓点水：“我没事，只是偶感风寒。”
听到只是风寒，敷落点点头，稍放下心来：“那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下，别再着凉了。”
他默默放下按在胸口上的手，没说一句话，却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膝盖一软，下意识手边想抓住什么，被敷落紧紧搂住了腰。
从前他们亲密接触不在少数，可如今他们只是师徒关系，沈玉川痛苦的想着，挣扎着想要避嫌，敷落却只怕他摔倒，一脸紧张抱的更紧了。
“我没事，放手。”
沈玉川稍微好一点，便施法强压下那阵折磨人的心悸。推开敷落，自己慢慢走回床榻，原本想着稍微休息一下，再找借口刁难她，没想到刚一沾枕头，他便沉沉睡去。
又是空旷黑暗的夜晚，他半夜被胸闷憋醒，发现敷落已经离开多时了。
望着桌角那盏不怎么明亮的灯火，沈玉川久久不眨一下眼睛，他原本知会了檬悦，明日幻境历练直接让敷落滚蛋，但又一想自己是否真的太打击她了。
正如黛青所说，好像她幼时喜欢做的事，自己从来没有支持过。
是否真的太苛刻了……
可！这混账玩意儿越来越不听话，他若现在不好好教训她，指不定哪日就将天捅出个窟窿来！青鸟观澜，呵！真是越长大越可笑！他只想是敷落年少贪玩，全然不知她所做一切，还有更大的阴谋。
月色正浓，沈玉川哑着声音让守夜的黛青进来。
“少主有何吩咐。”
“天亮后去一趟檬悦那里，让她不必特别关照落儿。”
闻言黛青神色一松，行礼退下。
沈玉川确实后悔了，心里笃定就算敷落偷把弓，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他想让敷落就在身边，哪怕再几百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