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桉想起业主群的聊天记录。
“听说那人死的时候,鲜血从地板一直渗透下去,都滴到了楼下客厅的茶几上。”
“据说连天花板都染红了,那场面可吓人了!”
“说不定那人的鬼魂还没走呢,哎呀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天花板都染红了?
郁桉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天花板。
卧室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幽幽白光,在黑黢黢的天花板上映出一片黯淡的光晕。
没红啊。
而且就算有血往下滴,也应该是从她家的客厅滴到楼下,怎么也不该从楼上滴到她家的卧室。
无论是上下空间,还是平面位置,都和传闻中的诡异现象对不上号。
经过一番理性分析,郁桉很快恢复镇定。
仔细想想,以前在大学住校的时候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那声音窸窸窣窣的,比这可恐怖多了,结果最后基本都是老鼠作祟,跟所谓的灵异事件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楼上常年没人居住,别说是老鼠了,估计连蟑螂都是按窝计算的。
也许她应该庆幸,还好它们没有半夜跑酷的习惯。
天花板上的声响还在继续,滴滴答答,细微、缓慢,但郁桉已经不在意了。
她打了个哈欠,将手机放在枕边,然后盖好被子,疲倦地闭上眼。
她很快便睡着了。
次日,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色阴沉沉的,郁桉坐在工位上,一边假装干活,一边偷偷刷手机。
她昨晚买的那些防身物品已经陆陆续续发货了,应该这周就能全部收到。
许一潼问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郁桉回复,“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自从大学毕业后,她就一直租房住。
租的房子条件很差,床上没有席梦思,只有质量堪忧的硬床板。被子她也舍不得买好的,一是要省钱,二是怕被虫子咬坏了,只好买便宜的凑合用,凑合着凑合着,就这么凑合了整整四年。
现在她终于舍得买舒服的被子枕头——虽然和更好的相比还是一般,但对郁桉而言,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那就好。”许一潼发了个猫猫叹气的表情,“你不知道我昨晚都做噩梦了,梦里都是你被鬼压着不能动的场景,吓得我把刘洲雨都踹醒了!”
郁桉:“你说的是鬼压床吧?”
“差不多……?反正挺吓人的。”许一潼又发了个“大脑加载中”的熊猫头表情,“所以你昨晚被压了吗?我要确认一下。”
郁桉:“……”
这个问题,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没有。”她无奈回复,“不过……”
“不过啥?不过啥?”许一潼发了一连串问号过来,似乎比她还紧张,“快说快说,不要卖关子!”
郁桉想了一下。
她本意是想把楼上有响声的事情说出来,但看许一潼这个神经兮兮的样子,如果真的告诉她了,估计她今晚会吓得觉都睡不着。
算了,本来也不算什么事,提不提都无所谓。
“不过就算鬼压床也没什么,反正这种现象本来就很常见。”郁桉淡定回复,“难道你和刘洲雨没被压过?”
许一潼:“那当然不可能。但我们被压没关系,你就不一样了。”
“我怎么就不一样了?”郁桉不解。
“你现在可是住在凶宅里!”
郁桉:“……”
这家伙真是魔怔了。
她一阵无语,正要发个表情包,主管从前面远远走了过来。
郁桉立刻将手机锁屏,然后两只手分别放在鼠标和键盘上,目光直视面前的显示器,神色严肃,做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主管从她的工位旁大步走过,目不斜视,留下一阵令人眩晕的香水味。
郁桉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眼疾手快。
等到主管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再次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张人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屏幕上,郁桉瞳孔骤缩,下意识将手机丢了出去。
手机摔在键盘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在周围工位的同事都在忙自己的事,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郁桉冷静两秒,这才重新拿起手机。
随着手机越来越接近,屏幕上的人脸也越来越清晰。
郁桉这次看清了,这是相机的自拍模式,而屏幕上的人脸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但和她真正的面容相比,相机里的这张脸显然要惊悚诡异了许多。
本该是白皙姣好的脸庞,此时被混乱模糊的色块所覆盖。这些色块像马赛克一样,扭曲了她的五官,画面也有所延迟,时不时出现五官错位的现象,使她的面容呈现出一种阴森可怕的效果。
郁桉不记得自己刚才有误触到相机。
她试着关掉相机,然而手机屏幕毫无反应,无论她怎么按,仍然停留在混乱扭曲的人像上。
郁桉:“?”
什么情况?难道屏幕坏了?
她又捣腾了一会儿,又是充电又是重启,努力了十来分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