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了。
莹姬皱眉,知道必须寻到更好的灵器来镇这些妖。
暂时没有头绪,莹姬取出另外一个漆木盒。与先前那个不同,在这个漆木盒中只有一枚玉粒棺,安安静静躺在其中,没有一点生机。
望着这枚安静的玉粒棺,莹姬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下去,又透露着些许脆弱的忧伤。
接下来的日子,莹姬一直待在寇玉泽安置她的这所别宫,每日翻阅古籍秘法,琢磨炼妖之事。
她已许久不见寇玉泽。初时她以为是寇玉泽刚继位国政繁忙,又不知如何面对她。后来莹姬才知晓原来打仗了。
“朝羲?”莹姬有些惊讶。
朝羲在十二国之中虽然强大,却并不好战,竟会主动向北沧发动战争?
莹姬询问芭蕉:“是谁的意思?薛太后还是那个和尚皇帝?”
芭蕉眨巴着大眼睛,摇摇头。她不知道。
莹姬起先并不在意这场战事,不曾想没过多久朝羲就攻到了北沧的国都。
莹姬不得不让芭蕉多留意外面的消息。
她可不希望寇玉泽死,毕竟她还没有得到寇玉泽手中的炽火玉。
炽火玉,是她所需的第四物。
炽火玉是北沧皇室之宝,一代代传下来,寇玉泽会将它送给他的皇后。
正在莹姬思量着如何在北沧彻底兵败之前骗到炽火玉时,她得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北沧主动与朝羲议和,朝羲退兵的条件是要她。
“要我?谁要我?”莹姬靠在藤椅上,手腕轻转,一下又一下轻摇手中团扇,她摇扇的动作逐渐慢下去。
她习惯了被男人争夺,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抢夺。
莹姬觉得荒唐极了。她好笑地将手中的团扇扔到桌上去。
除了对男人来说的好容貌,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被争夺的价值。
不过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总是被送来送去。
被送给朝羲的前一夜,寇玉泽终于再次来到这里。
夜色深沉,星月突兀地戳亮几簇光。
寇玉泽立在窗外,望着屋内昏黄的灯火,也望着映在窗上的人影。
莹姬坐在窗边,垂着眼睛专心绣一方帕子。柔和的烛光将她白日里总是透着妩媚的眉眼,衬得柔和静谧许多。
风解人意,悄然吹开窗扇。
莹姬转过头去,视线与庭院里的寇玉泽遥遥相望。柔风吹动她鬓间的青丝,轻抚娇靥,她唇畔轻漾出一抹柔和的笑,在夜色里瑰丽无边。
寇玉泽情不自禁一步步朝她走过去,即将走到窗前时,他又惊醒般生生顿住脚步。他盯着窗内的莹姬深深看她一眼,最后一眼。
他立刻转身大步离去,狼狈地落荒而逃。
她是杀父仇人,保她性命,他已仁至义尽,寇玉泽告诫自己不能再深陷下去。将她送走换取休战,才能弥补他对父亲的深愧!才能对得起北沧皇帝的身份!
第二日,寇玉泽派人送走莹姬,他怕自己心软,并未出面。
他独坐昏暗的屋内,脑海中浮现从渡雪到北沧那一路上与莹姬经历过的一切,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眼泪和恐惧,她的拼死相救、她的垂泪剖白……她的一切一切就这么一遍遍浮现眼前。
落日坠到群山之后的那一刻,寇玉泽猛地站起身,大步奔去莹姬住过的别宫。
一封信安静地躺在窗前桌上。
信上只有一句话。
——不怨,唯有感激。
字如其人,秀雅中透着瑰丽的媚。
寇玉泽的手微微发抖,信上字迹跟着颤动。
信笺之下是一条帕子,上面绣着一株虞美人,角落里绣着一个“泽”字。
原来昨天晚上她是在给他绣帕子?
他居然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说,转身就走!她是不是又落了泪,躲在角落瑟缩地哭啼?
放过她,他日夜饱受道德谴责。送走她,他的整颗心都在抽痛,恐要陷入余生漫长的后悔。
寇玉泽收起信和帕子,朝着长风台奔去。
然而长风台早已没了朝羲的人影,朝羲的人带着莹姬早就以千里之速纵云去往朝羲。
寇玉泽望着东方,喃声:“那么快,她身体受不了的……”
·
莹姬被朝羲的人押送,一路飞掠疾驰,她肉躯凡胎,胸腹间绞痛作呕,一阵阵眩晕,只能一路扶着芭蕉支撑着。
等到了地方,莹姬难受得脸色惨白如纸。
侍卫在她的后肩一推,将她推进殿内。莹姬趔趄了一下快速站稳,她回头望了一眼,芭蕉被人拽住,被隔在殿门外。
莹姬对芭蕉摇摇头,她转过身望向宫殿尽头高座上的薛太后。
她慢慢舒出一口气,唇畔逐渐漾出瑰丽的妩笑,踏着长长的白玉砖,一步步朝薛太后走去,走得昂首挺胸,又摇曳生姿,足腕上的银铃随着她的行走而玲玲作响。
长殿两旁的侍者,不由自主将目光瞟向她,只一眼,目光便移不开,默默追随着她绰约的身影。
莹姬停在玉阶前,俯身跪拜:“多谢薛太后救莹姬出北沧。”
“抬起脸来!”薛太后曾执政三百年,不怒自威,一开口更是威意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