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贺陌轻的情绪平定之后，楚灵带他进了殿内。
此刻贺陌轻已然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后，害怕地看向楚灵。
“师尊……抱歉，我刚刚……”
“闭嘴！”
楚灵一把把他摁在梨木凳上，又搬了个凳子坐他旁边，撑着手臂悠悠地看着他。
“为什么监视我？”楚灵指那些鸟雀。
倒是贺陌轻有些错愕，没想到师尊会问这个问题，他还以为此刻师尊定然嫌弃极了他。
“师尊说的是可是那些鸟雀？”
楚灵点点头。
“其实那鸟雀一直是我安排的，师尊以前不喜出门，我怕师尊太闷，就专门安排了这些鸟雀。师尊可以通过这些鸟雀看到很多外面的事情。”
“那阿水和荆含雪的事情呢？也是鸟雀们巧合看到的？”楚灵撇撇嘴，怀疑地看向他。
“不全是，阿水确实是意外。阿水的病来的突然，我没控制好情绪，影响到那些鸟雀了。”
“那荆含雪呢？”
“荆含雪确实是我有意为之，我想试探一下师尊是否真的失忆。我在她身上设了符咒，她不会死。但是……”贺陌轻忽然顿住了。
楚灵那边都要急死了，“但是什么啊？”
“但是荆含雪之所以能染上梦魇确实是受我的情绪影响，我当时情绪有些波动，灵力外露，引来了海底的一些精怪。”
“你救个人情绪还波动什么？”
贺陌轻闻言地下了眼眸，思考了片刻沉声道。
“大概是，因为嫉妒吧……”
“嫉妒？”楚灵再次懵圈。
贺陌轻起身，凝望着窗前的落日出神。
“来了魔界之后，加上今天，师尊只主动找过我两次。
而两次，都是为了荆含雪。
第一次的时候，阿水重病，命悬一线之际，师尊还在这里彻夜照顾她。
那时我便想，如果阿水真的去世了。
我就陪他一起，毕竟他那么怕黑。
可是幸运的是，阿水醒了过来。
却在听到你陪了荆含雪一晚的时候，难过了一整天……”
楚灵不知道这些话的真假，但心里却还是揪成了一团。
心脏在无数情感密密麻麻地压抑下，惹得她完全喘不过气来。
“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
她记得，阿水是这么同她说的。
贺陌轻转头看向她，心如针扎一般。
脑海天平不断摇摆，真相在他嘴里来回绕，却迟迟吐不出来。
他根本没法开口将这几年的故事讲给楚灵。
说他们阴差阳错的第一次？
还是他威逼利诱引她生下阿水？
一切的真相在贺陌轻的眼前纠缠，他最终还是舍不得放手。
他以为他只会骗师尊那一次。
却不想，人的欲望无限。
求而不得的痴狂尝到甜头后，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师尊不喜阿水，因为他的诞生，师尊灵力全无。”
“……”
贺陌轻语气平淡，每个字落在楚灵的耳朵里却成了割在她心头的刀子。
理智告诉她，她现在需要恢复记忆，查明真相。
而不是听信贺陌轻的一面之词。
可心头泛滥的疼痛却让那丝理智无法升腾，她好像看到了挣扎垂死的阿水在等待她的眼神。
那个啥也不清楚的小团子，那个时候应该对自己很失望吧？
“对不起。”楚灵难辨真假，便凭心而动。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似乎确实做错了很多。
“贺陌轻，你知道的。
我以前都只是上清山门的仙尊，好多人间的东西我都不懂。
所以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诉我的。
虽然不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你相信我。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很爱你，也很爱阿水！”
楚灵话落，贺陌轻瞳孔一缩。
不可思议地看向楚灵。
爱？
对于师尊来说，这个词也能用在他身上吗？
贺陌轻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松了几分。
原本燥乱的气息逐渐平歇，取而代之的是平缓的气流围绕周身。
他控制不住的走上前，一把将楚灵拉进怀里。
“那师尊说好了，以后我的不开心会告诉你。
如果师尊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也要告诉我。
我一定会改的！”
“好！”他听到楚灵回答。
刚想欣喜，楚灵又一把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