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如去看看吧!”沈慈心朝旁边的桑如那道,看起来是在询问的意思,但语气却不容置疑,桑如那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汉女,到底知道不知道这里是谁当家作主?一点都不给她这个台吉夫人面子。
脑子里愤愤不平,嘴却很软,桑如那不情不愿的说道,“要去便去,这种脏污的活,可别带上我,我不猜不乐意去。”
种什么菜?也就这些养不起几个奴隶的牧民家做这么低等的事情,她可是台吉夫人!
说完桑如那带着人往府里走,只是无人在意她走不走。不管是镇上的草原女人,还是流民营女人,对种菜一事都抱着极大的热情。
对流民营的女人来说,不用每日坐在家里闲着无事可做,种些菜种些粮食也不说帮着补贴营内,就说自家改个口味总能做到的吧?这好不容易有个安生的地方待着,漂泊许久的他们都渴望能经营好现在这个稳定的小家。
而对草原女人来说,那也是十分多好处,虽然他们平日主要吃的都是粮食和肉奶,但青总是缺的,而他们大部分的补青都靠茶叶,那茶叶草原上种不了,全靠中原贩卖过来,一点茶砖便得花上半只羊才能换来。
若是种了菜,真的能种活,起码夏季这段时日,她们留守在镇上的女人们就不需要用茶叶了,那家里今年便能省上一些,多留半只羊自己吃肉,那还不好吗?
抱着对种菜同样的期许,女人们之间的隔阂很快便打消了,虽然多数人语言不通,但人和人之间很多时候,交往是不需要语言的,一点善意的表情就足以抚平鸿沟。
而能互通语言的,那关系更是很快就亲密起来,贺兰珍和刘二妮已经手挽着手走在一块儿,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之前都没有同龄的玩伴。
听大人们都在讨论种菜的事情,刘二妮就小声和贺兰珍解释道,“要是咱们的菜种的好,夏日里吃不完,等秋天了可以收起来,能存住的就存秋菜,不能存的晒成菜干做成咸菜都使得,这样到了冬天也能吃上菜了!”
“当真!”贺兰珍惊喜的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冬天都不用买茶砖了,你不知道我们买茶砖有多贵,就我们家,每年需要一只羊才能换足够的茶砖。”
刘二妮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喝茶,像她们家从前哪里会花钱买那贵人们才喝的玩意儿?
她疑惑的问贺兰珍这个问题。
贺兰珍被问懵了,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喝茶,“我们草原都说宁可一日无食,不可一日无茶,茶就是青,吃茶就是补青。”
沈慈心在一旁听到两个小姑娘的对话,笑而不语,为什么草原民族热爱喝茶,是因为他们主要饮食是肉食和奶制品,如果不补充一些蔬菜或者茶叶,会缺少维生素和容易便秘。
这种科普知识,倒是可以以后有了空闲开一堂课来说,沈慈心看着女人队伍后面坠着跟来的流鼻涕的孩童们,学生管够啊。
刘二妮还是没明白,但她听出来自己新教的这个朋友未必也懂,十分善解人意的她没有继续问,“等有了蔬菜干,你们就可以不用买茶叶了,可以省一只羊肉呢。对了,阿珍,羊肉好吃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羊肉呢!”
贺兰珍惊讶,还有人没吃过羊肉?他们草原上最穷苦的家族,也是能吃上羊肉的。中原人民果然可怜,她新交的这个朋友也真的可怜!
想到此,贺兰珍不可思议道,“羊肉可是最好吃的!你竟然没吃过!”
刘二妮有些羞愧,“我家穷,从前没遭灾的时候,就过年能割上一刀肉,我家人多,我每次就能吃上一块,那肉我吃着就是最好的肉了,不知道羊肉得多好吃。”
贺兰珍十分同情自己这个朋友,偷偷应承,“我阿妈阿爸给我留了一块羊肉补身体,我一直舍不得吃,等一会回去我给你尝尝。”
原本贺兰珍这般岁数的姑娘肯定是要跟着家里转场去夏季牧场的,只是临夏天的时候,她的脚骨折了,没法移动,只能留在镇上养伤,她阿爸和阿妈心疼女孩,给留了一块羊肉。
刘二妮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吃你的肉呢。”
“没关系,你可是我的好朋友!”贺兰珍态度坚决的说。
刘二妮只好应了下来,心里却在琢磨自己能有什么可以带上门去的,她可不能白吃人家的肉,她养的母羊最近正在产奶,她是不是可以拎上一小桶羊奶送给阿珍?可是听说对草原人来说,羊奶不值钱,她送这个上门会不会失礼?
两个小姑娘奇妙的友情就这么轻易的建起来了,沈慈心作为旁观者,不由自主露出一个姨母笑。
差不多大家伙便到了镇上的空地处,空地很大靠近城门,她们到的时候流民营的兵正在操练,见到这么多女人们过来,都难免分神,阿普勒大骂一声当即惩罚他们,这要是在战场上也因为有点动静就分神,那就是一个死字!
草原女人们听到骂声吓了一跳,看过去却见高台上最威风的男子正在教训众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