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到如今,已经在风月鉴中待了三年了。三个月前被李三公子看上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将她的贱籍从官妓改成了民妓,还为她赎了身,只等过了年就将她抬入府中为妾。
那位他们刚进门时又哭又喊的女子是棠姑娘的贴身婢女,叫半君,据说是自幼就跟在棠歆身边,感情甚笃。
棠歆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就遭人妒忌,更别说虽没入贱籍,可骨子里还是有些官家小姐的傲气,一向不是很看得起楼中的其他姑娘,平日里与身边的人相处也并不融洽,可若说有什么需要杀人才能解恨的仇,那也是不至于。在一众看不惯棠歆的人中,如鸢是最明显的一个,李三公子本是她的恩客,却不知为何突然变了心,非要娶棠歆过门。为了这事,如鸢不知在私下里骂了棠歆多少回。
本来都走了的江言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倚着门框听得津津有味,还忍不住和回来抓他的程凡叨逼叨:“李三公子?那不是……”
“李司狱的小儿子。”程凡揪着人的后颈皮赶在江揽发火之前带人走了,心里也忍不住嘀咕,怪不得李或这胆小怕事的性格居然敢揽下刑部和大理寺都不敢接的案子,原来是被儿子闹得受不了了。
江揽问袭月借了间屋子来审问如鸢主仆二人。
“那不是毒药!我没有想杀她!”如鸢大声辩驳着,“我就算再讨厌那个贱人,也不会为了她赔上自己的命。那只是些会让人脸上起红疹的药。我虽然很厌恶棠歆整天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但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深仇大恨,没必要搭上性命去跟她拼个死活。”
“药是谁给你的?”
“春秋药铺的瞿郎中。”
“瞿郎中?你与他很熟?”
“不止我,这楼中的姑娘平时要是有个头疼风寒什么的,都找他看过病。”
————
“是小姐叫我做的。”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姑娘还没等江揽开口问就直接自己交代了,“我不知道那是毒药,小姐说那药只会让棠歆姑娘毁容。”
“那药都经过谁的手?”
“小姐说是她从瞿郎中那里拿来的,直接交给我了,我下在了棠歆姑娘的吃食中。”
“再无旁人了?”
丫鬟沉思片刻,似是认真回想了一番后回答:“风月鉴这边就只有我和小姐碰过,至于瞿郎中那边我就不清楚了。”
……
江揽胡乱的泛着手里棠歆的生平记载,脑子里也乱成一团。真是让人头疼,他上辈子的确是警察,可他是武警不是刑警啊,这种查案子的事儿为什么要他来做!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在心里偷偷发了个疯,江揽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如鸢脾气暴躁心胸狭隘,可从方才的问询来看,她又是个心无城府胆小怕事的人,被怀疑杀了人,连句令人信服的反驳都说不出,一直在胡搅蛮缠。反而是她那个丫鬟,看似木讷,实则逻辑清晰逻辑清晰心有成算,几句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忽然,江揽的手一顿,目光停在了他刚刚翻到的那张纸上。
棠歆她,成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