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对我摆了摆手。
随即,蓄力,助跑,跳跃,一气呵成,双手撑在了墙边上,三步作两步就蹬了上来。
我适时地鼓起了掌,随便调侃了一句“身手不错嘛。”
“这不是有手就行?”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就好像在说。
不会吧?真有人不行?
“……”给我一时间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自小便没有见过北境的风景,现在看来,倒也没有书中描述的那般荒凉,相反在雪天里还别有一番风趣。
我们坐在围墙上,王府外边便是冰封的草原,寒风瑟瑟,草木凋零,却仍有树木屹立在风雪之中,远处的雪山也跟着若隐若现。
此时的天与旧时无异,我们与前人一样,坐看云舒,静待风起,这是世间共有的风景
仅在此时,仅在此刻,这一方狭小的天地独属于我们。
空旷,自由,宁静
我将双手向后支撑着身体,小腿肆意地晃来晃去。
我笑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里开心过了,爬上围墙的那一刻,我好像才重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的鲜活。
此前半生皆为池鱼笼鸟,走出牢笼方知真我。
人们终其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原来一直都大大方方地摆在围墙之上。
我来了兴致,转头问江稔年有没有听过汪元量的《传言玉女·钱塘元夕》,那里面有一句词,我特别喜欢。
“没有,我一看诗词就头大。”他摇了摇头,看起来并没有我这么有感触,毕竟他是在北境长大的孩子。
我没有理会江稔年的吐槽,而是喃喃自语道
“豪华荡尽,只有青山如洛。”
随后不禁失笑了起来,似曾相识的风吹过我的发梢,将我的长发微微扬起,融入此间天地于一抹墨色。
“应如是。”
往前是天山雪原,往后是桎梏牢笼,哪怕只短暂地见识过这天地真实的一面,我也觉得不枉此生了。
江稔年看着我发癫发了有一会,最后才轻声提醒道“我们好像不是来看风景的。”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们已经坐了有一会了。
“不好意思”我挠了挠后脑勺“那我们现在下去吧。”
围墙的高度还是挺高的,离地的距离可我比个子都高了,没有别人帮忙的话,我跳下去估计腿要被扭伤,我对我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有一个挺清晰的认知的。
但江稔年不一样,先不说他的个子比我高,估计平时也没少锻炼,总之肯定不是我这种病秧子可以比的。
于是我只好再次眼巴巴地望向了他。
江稔年沉默了有一会“行吧,我先下去,等会我接住你。”
他的身手很好,先用双手支撑在了围墙上,然后整个身子垂直下放,最后才松开自己的手,微微弯曲膝盖做了一下缓冲。
“你就不怕我接不住你?”虽然江稔年嘴上这么说,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做出了双手环抱半空的动作。
“不怕,你接不住我,我到时候就去跟你爹爹告状”我用开玩笑的语气回了他一句。
江稔年听后扯了扯嘴角,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有一说一,虽然我有些怕,但是看到江稔年伸手的手的时候,我仿佛看到小时候奶奶也是这样朝我伸着手,好像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撑着自己的双手将自己能下放的高度下放到最低才松开手,因为太过紧张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索性,经过一阵短暂的失重感后,江稔年还是稳稳地接住了我。
他抱着我,我也正巧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
仔细一看,少年的侧脸已是初具风采了,哪怕没有完全长开也透露出了一种棱角分明的冷俊,盛气逼人,蓄着一头的长发,没有正规的约束好,只随意地用一根黑色的带子扎起来。
许久,他才后知后觉地把我放了下来,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你好重”也许是为了掩饰尴尬,少年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啊?”我下意识地皱了眉头“可是别人都说我很轻诶。”
有一说一,小时候继母不给我饭吃的时候,我还营养不良了一段时间,落下了病根,还有些其他一堆七七八八的小毛病我自己可能也说不太清楚,这种情况在奶奶来了之后才有所好转。
所以我一般都是吃不胖的,再加上前些年被人牙子拐走了,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饱过。
难道是因为这些天吃了睡,睡了吃,发福了?
见我满脸的纠结,江稔年挑了挑眉头,笑道“骗你的,你可比我们北境这的女的轻多了。”
“你怎么知道她们多重。”我顿了顿“难不成你还抱过?”
江稔年扯了扯嘴角没有接我的话,而是试图转移话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