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皇宫西北角。
“荷儿,你想什么呢?”
李乾元衣衫半敞,看着梳妆台前发呆的美人,下床走过去。
“你这双桃花似的眸子,夺人心魄……本公子,不许你想别的。”
“元郎……”
萧妃放下手中银篦,看着镜子里的李乾元道:“此次老将军设计诛杀杨凌,奴家自是感激……可是,我那刚寻回来的弟弟,也被骗入雁门主城,此时,生死未卜……”
“弟弟?”
李乾元挑起美人的一缕青丝,放在鼻下嗅了嗅,清香扑鼻,神清气爽。
“本公子那结巴弟弟,不是也被困在雁门外,进退两难?”
萧妃身若拂柳的倚在李乾元身前,软声哀求道:“奴家那弟弟,自小走散,孤苦伶仃的生长在穷山恶水里……性子乖张,却也可以调教……
他师父是龙虎山张天师,如果元郎发发善心,今日留下他……日后,或许可以为李家上下助力大业……”
“龙虎山……”
李乾元手里把玩着美人青丝,口中琢磨着张天师的威名。
他原先不知道那林相府嫡女是出自龙虎山,背靠张天师。如果他一早知道李郢承娶了她,就相当于得到了张天师在武林中的威名助力……
他定然不会让那个结巴如愿。
“元郎……”
萧妃声音软绵绵的,勾人心魄。
“荷儿,这么在乎那个弟弟?”李乾元勾起萧妃下巴,笑着凑上去:
“他比本公子的命,还重要?”
“那怎么会……”
萧妃双手勾住李乾元的脖颈,在他的耳边吹气道:
“西域马上初相见,一见公子定终生……”
“当真?”
李乾元含住她的下唇,说道:“荷儿可愿意把命交给我?”
萧妃轻笑,迎着他吻上去,声音酥麻的道:“奴家的命,一早就在元郎身下了……”
花园厢房内,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出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
一室旖旎缱绻,直到那男子餍足,才看着身下粉汗凝脂的美人道:
“大业将成,不过是须作一生拼,只搏荷儿一笑罢……”
男子喘着粗气,笑道:
“你那弟弟,本公子保了便是。”
不到三日,远嫁去突厥的义成公主收到京都密信,道:
“皇帝被困雁门,李冗援兵将至,请公主奉劝始毕可汗撤军。
时机未到,突厥与大唐未至绝境,公主大义,以待后计。”
………………
雁门主城外,大军围困第五日。
突厥围城,断了水源补给,夜里还会在逆风的方位四周燃烧秸秆和干树叶,一心要城中所有活物死绝。
北塞腹地,粮草本就不多,加上雁门主城只是贸易关口,近些年来只有自带干粮的往来商人,定居城中的百姓早已寥寥无几。
万余兵士马匹驻扎城内,每日消耗的粮食上百石,可以饮用的水源更是比金银难得,作战将士,每人每日只有半壶水,后端医务兵及退下的伤病,只有半壶的一半,加上连日大风,水分蒸发的更快,城中人人嘴巴都开裂出血。
在这么耗下去,不等突厥正式攻城,大军就败了。
军营内,因为缺水,几乎没人开口说话,死寂一般的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白烟。
这日夜里,噼啪作响的火堆旁,一位年纪较轻的下等兵嘤嘤的哭出声来,一旁年长的士兵拍了拍小兵的肩膀,算是安慰。
“你说,我还能回到家,见到我娘吗?”小兵声音干渴,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听起来十分怪异。
老兵点点头,抬手指了指主城的主门入口处。
“我知道,那里是突厥大军围困我们的主力。”小兵努力咽了咽唾沫,试图让自己说的再清楚些:
“援军还有两日,可是我们不一定还能活两日。”
老兵摇摇头,声音沙哑的开口道:“城外疑阵,是少将军所布。”
小兵不明所以,示意老兵说明白点。
老兵摇了摇头,再道:“城外突厥之所以不敢强攻,是因为少将军在主城四周布下疑阵,让那突厥人觉得,四周都是伏兵,所以,才僵持了这几日。更何况……”
老兵眸光突然坚定,他看着小兵道:“我今日守城门,在城墙上瞧见,疑兵镇中的出战将军,正是李家二郎,少将军,李郢承!”
他干裂开的嘴角微微扬了扬说:“少将军以身坐镇,诱敌对峙……七日,七日很快就到了!
少将军同我等一道,我等就死不了!”
林无忧本在后方伤兵营中巡逻,挨个营帐检查伤兵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