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侍郎望着眼前虚弱的韩悦儿,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同情也有疑惑:“韩姑娘,在南平村,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是否有受到什么伤害?”
韩悦儿刚刚醒来,意识还沉浸在一片模糊之中。
自从昏迷以来,她仿佛坠入了一个无休止的噩梦深渊,梦中的她不再是自己,而是变成了蒋招娣,日复一日地承受着范家姐姐的角色,为蒋大强一家操持家务,稍有不慎,便会遭到严厉的责备,甚至是无情的打骂。
蒋家的三位长辈对她苛刻至极,就连年幼的曹耀祖也对她充满了敌意,私下里咒骂她是迷惑人心的妖狐,还不时向蒋大强一家散播关于她品行不端的谣言。
这一切,让蒋家人对她的厌恶与日俱增。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尽的痛苦压垮,心中萌生报复念头的瞬间,梦境戛然而止,她回到了现实。
恍惚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那可怕的梦境,重获自由。
范侍郎关怀的询问让韩悦儿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一紧,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切必定是那位精通玄术的恶人所为!那个人一定对她施加了某种诅咒,才会导致她连续不断地做这些噩梦。
但是,真相却难以启齿。
如果将盛珺薇的功劳公之于众,那么她获得奖赏的希望就会化为泡影,更害怕的是,一旦范侍郎发现自己被骗,会愤怒到何种程度。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闪烁不定,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色:“这件事,还是不要提了吧。”
范侍郎闻言,心中的好奇反而被激发得更加强烈:“为什么?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韩悦儿轻叹一口气,恳求道:“大人,请您宽恕,这件事我真的不想再提及,请您不要再追问了。”
范侍郎越是听到她这样推脱,心中的好奇心就越是强烈。
他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停留了太久,内心深处渴望着能够更进一步。
他的父亲虽然官至鸿胪寺卿,但实际上手中的权力有限,而他自己能够坐到礼部郎中的位置,全凭个人不懈的努力。
他胸怀大志,梦想着能够继续攀升,摆在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是耐心积累资历,等待现任礼部尚书退休后,再寻求晋升的机会;二是……
直接取代现任礼部尚书的位置。
而今,似乎又出现了一条新的路径——怂恿礼部尚书去竞争丞相之位,从而间接为自己创造晋升的空间。
如果能够揭露丞相府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进而扳倒丞相,那么自己晋升的希望就并非完全不可能。
韩悦儿并不知道范侍郎内心的盘算,在范侍郎的一再追问下,她勉强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是……是裴家的少夫人……”
她仿佛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咬牙切齿地说出了真相:“我们刚到南平村不久,裴家的少夫人就随后跟来,因为她对我擒拿曹耀祖的行为感到不满,当晚便愤然离开了。她这一走,我的身体就开始不对劲,但当时我根本没有多想。谁能料到,到了京城之后,情况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捣鬼!”
范侍郎一听,怒火瞬间升腾:“身为朝廷重臣,竟然如此心胸狭窄!韩姑娘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韩悦儿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多谢范大人的仗义相助。”
然而,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范夫人这时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好了,戏演得差不多就行了。”
范侍郎和韩悦儿都是一愣,韩悦儿更是满脸不解地望向范夫人,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范侍郎皱起了眉头,刚想说什么,却被范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你喜欢这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就别想再进这个家门了!”
范夫人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趁着盛郎中不在,你就敢胡编乱造?别忘了,盛郎中可是刑部的能人,南平村案件重启的关键人物。”
她鄙夷地瞥了韩悦儿一眼:“你难道不担心盛郎中当众揭穿你的谎言,让你颜面扫地吗?”
韩悦儿心中虽怒火中烧,但在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范夫人,我何时得罪过您?还是说,您也去找裴少夫人算过命,所以才对我有偏见?”
范夫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种小把戏就省省吧。”
“你一个插足他人家庭的女子,背地里说原配的不是,也只有天真的人才会相信。”
范侍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仿佛成了范夫人口中天真的人。
“盛郎中既有能力又有手段,如果真要对付你,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容易就醒来,还有机会在这里颠倒黑白?”
“当初你在裴家赖着不肯离开,人家都不屑于搭理你,显然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范夫人最后将目光转向范侍郎,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我先回去了,你呢?”
韩悦儿的眼眸如寒冰般凝固,直勾勾地瞪视着范夫人,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若非肉眼无法为刃,范夫人周身恐怕早已布满无形的创痕。
她转瞬之间,视线略显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