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请假数日,主动提出随行离京,令她心中一时充满期待。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并非为了支持她,而是有意阻止她的计划!
队伍中的每个人脸色都不甚好看,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范若轩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话语间带着几分尖锐的讽刺:“裴兄恐怕是被裴少夫人所提的大凶之言给震慑住了,心里发憷了吧。”
相比之下,青云王府的世子杨胜茗性格开朗,爱凑热闹。
近几日发生的事件无疑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方面,是韩悦儿、裴煜与盛珺薇之间复杂的关系;另一方面,则是南平村三十年前的女鬼悬案。
二者都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与探求欲。
他嘿嘿笑着,试图缓解紧张氛围:“裴兄大可放心,咱们五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顾公子,平龙山首席弟子,对付那些魑魅魍魉可是手到擒来。即使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顾公子自有办法。”
韩悦儿闻言,双臂交叉于胸前,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若是杜公子心存畏惧,先行撤离也未尝不可。”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继续说道:“我猜,裴少夫人的出现也指日可待,你既然如此信任她,何不在这里静候佳音?以她的神通广大,自会庇护你的安全。”
“悦儿!”
裴煜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无奈:“眼下并非斗气之时,这关乎人命……”
顾未逸目光如炬,冷冷地注视着他:“杜公子这是对我有所质疑,还是觉得平龙山名不副实?”
裴煜连忙辩解:“……都不是这个意思。”
顾未逸不屑地哼了一声:“既非如此,便莫再多言。”
然而,裴煜怎会轻易罢休:“即使要进入,也无需急于一时,夜已如此之深,明早再来也为时不晚。”
顾未逸的语调中透露出更深一层的讽刺:“裴大少爷,外行人就别在内行面前班门弄斧了。白昼阳气鼎盛,那些阴邪之物自然会避其锋芒,若是真如三十余年前那般,是女鬼在作祟,我们等到它们藏匿起来才来,又如何能探得真相呢?”
裴煜心头掠过一丝无力,只能怔怔目睹四道身影逐渐没入村落的轮廓,他们的步伐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决。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隐秘挂着的护身符,那冷硬的触感仿佛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慰藉。
一狠心,牙关紧咬,他亦毅然决然踏上了那条似乎被夜色吞噬的小径。
进入南平村的瞬间,四周的夜幕仿佛被无形的手蘸满了浓墨,层层叠加,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中。
头顶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那漩涡状的黑洞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悬浮,其内潜藏的恶意与贪婪,仿佛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用它那看不见的利爪将一切生灵拽入永恒的黑暗。
与此同时,盛珺薇几乎是疾风般奔至村口,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片寂寥,那几个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懊悔的情绪在她胸腔内翻腾,她知道,这次是真的迟了一步。
鼻翼微动,村口处那几丝残留的气息分外熟悉,分明是昨晚裴煜身边出现的三个陌生访客,加上裴煜和韩悦儿的气味。
她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原本预料中的三名外来者,竟意外增添了两名不明真相的旁观者。
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围观的热闹,一旦陷入,或许就会成为永远无法脱身的牺牲品!
抬头仰望,那三个用朱红书写,仿佛能滴出血来的“南平村”三个大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迈腿,坚定地跨过了那道看不见的界限。
刚一踏入,周遭的空气中便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与煞气,它们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企图吞噬一切生的气息。
然而,这股阴煞之气还未及接近盛珺薇,就被一团看不见的金色光环生生阻隔。
那金光犹如日出时分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阴霾,阴煞之气在金光的照耀下,发出细微的“嗤嗤”声,仿佛沸腾的水中破裂的气泡,转瞬之间化为无形的白烟,消散在夜风中。
盛珺薇挑了挑眉毛,显然对自己的防护措施颇为满意。
内心深处,她暗暗庆幸,这功德金光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有了它的守护,寻常的邪灵恶鬼根本无法近身,即便是累积了百年的凶煞之气,在这金光面前也要退避三舍。
尽管如此,盛珺薇并未因此而掉以轻心,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旧的铜钱,一番卜算之后,决定沿着某个特定的方向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她的脸色忽然微妙地变化了,因为她察觉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人正缓缓靠近。
那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每一步都迈得极其艰难,仿佛关节中嵌入了无数岁月的风霜,然而他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