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父亲权势滔天,他们作为没有官阶的平民,若真对知府动手,即便是出于正义,最终法律也不会偏袒于他们。
“都停下。”她语调平静却蕴含威严,人群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那身着蓝裙的少女似乎感到一丝宽慰,眉头稍展,轻舒一口气。
那些平日里游手好的富贵闲人们怎会轻易买账?
特别是那位多嘴公——萧霆轩,他的父亲平北伯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难以接近,名声在外,而萧霆轩自己亦深知这一点,对于自己的品性及在外的风评有着自嘲式的清醒认识。
这次,他本想做件能稍微挽回些名声的好事,却没想到屡遭阻碍。
盛珺薇的目光轻轻掠过萧霆轩。
“朝廷命官你也敢动,你有几个脑袋够砍?还是说,你以为平北伯替你擦屁股还没擦够,非要连累他丢掉爵位,你才心满意足?”
萧霆轩闻言,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份沉默迅速蔓延至周围的富家子弟之中,他们平日里只知醇酒妇人,此刻在盛珺薇冷静的提醒下,才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尽管在京城,他们凭借着家族势力横行无忌,是人尽皆知的小霸王,但向来欺压的对象都是与他们地位相当的年轻人。
即便是争斗,也多是纨绔之间的玩闹,无关大局。
而直接攻击朝廷命官,这超出了他们以往的认知范畴。
这份醒悟让这些平日趾高气扬的公子哥们心头一凛,意识到自身的狂妄并非来自自身的强大,而是背后父辈权势的荫庇。
在大盛帝国严格的律例之下,平民攻击官员,轻则重罚,重则可能背上叛国的重罪。
有人心中仍存不甘:“这就完了?好不容易想做个好人,结果却是一场空,这口气咽不下!”
正当众人陷入各自的思绪之时,盛珺薇口中提及的“平北伯”,惊得那个官员怔在原地。
以他的地位本不应知晓平北伯这样的权贵,但“伯”这个字眼让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之尊崇,意味着那位他正欲出手教训的少年竟是伯爵府的血脉?
刹那间,他如堕冰窟,内心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恐慌,深知一旦处理不当,不仅仕途尽毁,更可能招致难以想象的灾难。
伯爵府的公子若真插手,他这区区小官的性命,将如同草芥,生死一线间!
既然她无法对他动手,那么,他或许能趁机稳住局面,背地里再设法寻找机会,扭转乾坤。
那些富家子也谈不上多机敏,只要手法得当,完全可以把王猛那一伙包装成维护弱者的正义之士。
一旦办成,这群公子哥们便是他仕途上的梯子。
但首要的是先把这些大爷打发了,否则都是空谈。
心里正打着算盘,忽然,那清冷嗓音再度响起:“你动不得他,我能动。”
官员觉得这荒唐。
平北伯的少爷都动不了他,这女子算什么角儿!
真把自己当公主不成?!
想法刚落,女子又说:“本官以五品刑部郎中之名,请各位协助破获这重大贩卖人口案。事成之后,本官自会上书为各位请功。”
公子哥们:“!”
蓝衫少女:“!!”
“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协助盛大夫!”
他们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有了堂堂正正的理由,众人不再犹豫,一拥而上。
萧霆轩最为爽快,直冲向那官员,一脚飞踢:“小爷踹死你这贪官!和骗子眉来眼去,当我们瞎吗?!”
官员万万没想到局势如此反转,被踢倒时脑子还一团乱麻:“不……你们不能碰我!我是朝廷命官!”
萧霆轩冷笑道:“你虽为官,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八品小吏!盛大夫却是皇上特封的五品大员!而且,是在刑部的!”
他仍觉不够解气,欲再一脚踢向那身着官服的胸膛。
“别闹出大事。”盛珺薇劝道。
萧霆轩动作一顿,改为一巴掌扇过去。
啪啪声不断,那官员的脸迅速肿成了猪头。
但比脸上疼痛更让他心寒的,是这些纨绔子弟的斥责:“你知道刑部是干什么的吗?就是专门收拾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人渣败类的!”
盛珺薇嘴角微微抽动。
这人骂得倒挺狠,连她自己也算进去了。
世间的腌臜事,他也曾没少参与。
只不过不曾害人性命。
这边动静不小,加之盛珺薇一行人来时就声势浩大,自然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院子里的呼救声加上县丞被揍的场面,让一些热血的直接跑去报官。
很快,南德县令带着一群差役急匆匆赶来。
盛珺薇直接将令牌扔了过去。
一脸怒色的县令接过令牌审视半天,随即跪倒在地:“盛……盛大人?”
作为紧邻京城的大县县令,他消息自然比县丞灵通,对京城里名声大噪的女医师早有耳闻。
如今这位医师不仅亲临南德县,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训了县丞,这无疑说明县丞有不当行为。
身为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