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景,盛珺薇只能默默地接受,心中的思绪如同那药汤般五味杂陈,复杂难言。
这一时刻,尽管她脑中的念头颇有些不合时宜,但盛珺薇的思绪却莫名其妙地飘向了好友司琪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带着几分戏谑的话语——“黑着脸洗袜子”。
这句话本是司琪形容某些严肃场合下仍旧忍不住想笑的尴尬情景,此刻却意外成了她内心微妙情绪的绝佳注解。
想到这里,一抹几乎要冲破唇边的笑意在盛珺薇心中涌动,她不得不竭力回想起两世为人的辛酸过往,才好不容易将这即将失控的笑容抑制下去。
勉强憋住笑,她咽下了苦涩的药汤,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细密的汗水,从额头至后背。
张氏见状,轻轻搁置药碗,以细腻的动作为她拭去额头上那些细密的汗滴,言语间满是关怀:“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太过挂怀。”
稍作思考,张氏又补上一句:“就算裴家列祖列宗泉下有知,有所责备,也有我为你挡着,你无须忧虑。”
盛珺薇听罢,心中五味杂陈,只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那一日,她挺身而出挡下那一刀,并未想太多。
在皇宫调养数日,身心渐愈,她便开始憧憬起院外自由的空气。
每日,皇后必来探视,见到她身心日益康复,两人的心头都洋溢着欣慰和愉悦。
然而,在盛珺薇即将离开皇宫的前夜,皇帝打破了宁静:“裴少夫人大仁大义,护驾有功,又彰显了自身的能力,朕决定恢复你的刑部郎中职位,并赏赐千两黄金,特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
盛珺薇试图起身行礼,却被皇帝制止:“躺着就好,无需多礼,别累着自己。”
这一刻,复杂的情绪在盛珺薇心中交织,她尝试着与皇帝讨价还价:“皇上,刑部郎中这差事,我恐怕真的不太适合。”
皇帝轻轻摆手味:“哎呀,朕觉得你正合适。以你的能力,破案岂不是易如反掌?有你在,或许能让刑部那些庸庸碌碌之人起点作用。否则,指望他们一年破几个案子都难,我的刑部都要变成积压旧案的仓库了。”
盛珺薇无言以对,心里明白,皇帝看重的正是她的这份特殊能力。
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份自出生便伴随的“超能力”竟能如此运用。
“可是皇上,我一天之内能够使用的占卜次数有限,最多也就三次。”
“三次也足够了,总比刑部一天连一桩案件都破不了强。”
面对这样的回答,盛珺薇再次无语,这些天的努力沟通似乎都白费了。
回想起前世对抗郑亦扬、余氏,以及于国公府那群魑魅魍魉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般吃力。
皇后笑眯眯地安慰道:“裴少夫人,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们大盛国不同于他邦,女子为官并不少见。刑部固然特殊,有时需面对穷凶极恶之徒,但皇上承诺,定会确保你的安全。”
她温柔地望向皇帝:“是吧,皇上?”
皇帝点头肯定:“没错,我会为你安排两位贴身护卫,他们的职责就是守护你,绝不会让你再置身任何危险之中。”
面对这样的安排,盛珺薇内心五味杂陈,最终决定直言不讳:“皇上,其实我并不是害怕危险,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去当差。毕竟我每天早晨要行早课,晚上还需为祖师爷上香,实在难以抽出整天时间沉浸在刑部事务中。”
皇帝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而皇后也是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
如此这般,你每日午后踏入那庄严刑部的大门,忙碌于公务之间,总不会连片刻光阴都抽不出,去给尊敬的祖师爷虔诚地点上一炷清香吧?
而至夜幕低垂之时……若真是案牍劳形,以至于归途难觅……
“朕可以特地下旨,指派一位心细如发之人,专职替你完成这份敬意,让你心中再无一丝挂碍,尽享安宁。”
盛珺薇闻言,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一种不容反驳的安排,将她的日程妥帖地纳入了考虑之中。
好吧,对方毕竟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就连天机门中辈分极高的老祖宗也要礼让三分,她这样一个晚辈,又能有何异议呢?
罢了,接受便是,不过是一份职责所在的差事罢了,权且当作是一场深入尘世的历练与观察。
幸而这位皇帝还未严苛到毫无人情味的地步,体恤她伤势未愈,特准她修养完备,赐予了一个月的休假。
至于为何恰好是一个月之期?
原来,御医张大夫曾仔细诊脉,言明盛珺薇的伤势至少需半月才能不影响日常起居,皇帝感念之下,决定再多给予半月余裕,自认为是位体贴入微的君主。
然而,一念及一个月后,她必须准时踏入刑部的大门,盛珺薇的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苦笑。
前世里,她为郑亦扬运筹帷幄,助其官运亨通,随着他地位的攀升,趋炎附势之辈亦纷至沓来。
初遇之际,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尽是挑剔与质疑。
往昔岁月里,她三分之一的时光似乎都耗费在与那些无端挑衅者的较量上,只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