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遭遇接踵而至,使得盛睿姣对盛珺薇的怨恨奔腾不息,炽烈无比。
盛珺薇看似温婉娴静的女子,实则拥有一双洞察人心的慧眼。
她轻易捕捉到了盛睿姣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无法遮掩,也无法忽视。
盛珺薇轻轻挑了挑黛眉,目光如炬,径直落在盛睿姣那张极力掩饰的脸庞上。
尽管盛睿姣极力用厚厚的脂粉堆砌出一副端庄的面容,但那深陷的眼窝以及疲惫不堪的神态,却无论如何也难以逃脱盛珺薇的洞察。
她嘴角微微上扬,漾起一抹淡然且略带讥诮的微笑。
然而,在盛睿姣眼中,这笑容并非友善的示意,而是盛珺薇在无情地嘲笑她的困厄,甚至是在享受她痛苦挣扎的景象,这让盛睿姣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没错,盛珺薇的确在内心深处暗自窃喜。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被他人强行剥夺的人生,绝非一片花香鸟语的田园诗画,而是荆棘密布、坎坷曲折的崎岖之路。
余氏有着近乎病态渴望人,她的眼里只有家族的掌控,无论是位高权重的郑国公,还是她膝下的子女、儿媳、女婿,甚至是府中地位最低的仆役,皆要臣服于她的铁腕之下。
在盛珺薇前一世踏入这个家门之前,除了郑国公,几乎无人能抗拒余氏的威压。
然而,盛珺薇并非余氏的亲生骨肉,更未曾蒙受其养育之恩,仅仅因为一个“婆婆”的名分,余氏便企图对她进行束缚与操纵。
对此,盛珺薇岂会甘心俯首帖耳?
每当余氏以罚跪作为惩戒手段时,盛珺薇总会在不经意间“失足”,令余氏亲眼目睹她跌得四脚朝天的狼狈模样
若是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余氏责令她立于雨中反省,盛珺薇总有办法让余氏手中的茶壶“意外”滑落,滚烫的茶水瞬间淋湿余氏华贵的衣裳,让她狼狈不堪。
哪怕余氏刚刚厉声训斥完盛珺薇,转身就会遭到郑老夫人的严厉呵斥,仿佛是上天对余氏暴行的即时报应……
总之,只要盛珺薇在余氏那里受到一丝丝的委屈,用不了多久,余氏便会遭遇更为倒霉的事情。
而这,仅仅是盛珺薇反击的序幕。
每当盛珺薇在余氏那里饱受冷嘲热讽,只待她回到房中,将余氏的苛刻手段,以更为巧妙且不失力度的方式,悉数还给她的丈夫郑亦扬。
初时,郑亦扬对母亲对盛珺薇的严厉管教不以为意,甚至在心中窃喜,以为如此一来自己便可置身事外,享受清静。
然而,随着盛珺薇反击的频率与力度逐渐升级,郑亦扬便开始意识到妻子并非逆来顺受的弱女子,她每一次不动声色的反击,都让余氏哑口无言,甚至颜面扫地。
渐渐地,郑亦扬便开始站在盛珺薇这边,只要余氏一有提及找盛珺薇麻烦的苗头,他便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坚决阻止。
如此一来,余氏深知再难轻易对这位儿媳颐指气使,于是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轻易触碰盛珺薇的底线。
盛睿姣因一厢情愿的痴恋,懵懂无知地踏入国公府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全然不知其中暗藏的险恶与算计。
如今回想起来,她的一切遭遇,皆是她自酿的苦果,无人可怨,唯有自省。
“你们看那个女人!”盛五郎愤愤地指向盛珺薇,他敏锐地捕捉到盛珺薇与盛睿姣之间无声却激烈的交锋,语气中满是厌恶,“睿姣都被她逼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女人的心肠真够狠毒的!”
除开沉默寡言的虞明泉,其余几位兄弟虽各有心思,但此刻他们的眼神交汇之处,无一例外地流露出对盛珺薇对待盛睿姣手段的反感与不满。
盛夫人更是心急如焚,她无法立刻冲上前去抚慰心爱的女儿,只能焦灼地凝望着盛珺薇。
盛尚书始终保持着沉稳的神色,虽然未发一言,但那紧皱的眉头与深邃的目光,无不透露出他对眼前局面的深深忧虑。
面对周围人的异样目光与指责,盛珺薇仿若未觉,她平静地收回视线,随后优雅地跟随裴丞相等人,来到裴丞相专属的席位后落座。
依照礼节,家眷们在这样的场合应安静地陪伴在夫君或父亲身后,她与裴煜尚未正式步入仕途,此番出席宴会的身份便是家眷,故而没有设立单独的座位。
众人刚刚调整好坐姿,尚未从方才的纷扰中完全抽离,皇室成员、宫妃以及皇帝陛下便依次入场。
皇帝年近不惑,风华正茂,面庞儒雅而内敛,让人很难将他与那位运筹帷幄、铁腕治国的帝王形象联系在一起。
皇后端坐一旁,温婉贤淑,虽非倾国倾城之貌,却自带一种母仪天下的大气,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能安抚人心,带来安宁。
待皇帝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安然落座,这场宴会的核心环节——发言,正式拉开了序幕。
今日既是皇帝的寿辰庆典,也是群臣共贺国泰民安的大好时机。
皇帝深知,岁月更迭,每年都会有生日,但真正能够推动国家进步、造福百姓的英才却是凤毛麟角。
因此,在欢庆的盛宴开启之前,他决定特别表彰新晋科举的前三甲,公布朝廷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