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三位模特身着云锦纺寻常的制服,步履从容地走上台来。
然而,司琪突然停下脚步,面向观众,歉意地摊开双手:“抱歉,我的绣品不见了。”
每月一度的观赏宴,对于每一位金牌绣娘来说,都是比拼技艺的重要舞台。
她们无不倾尽全力,拿出最能打动人心的作品。
为了保护自己的心血之作不被抄袭,她们在创作这三件参赛作品的过程中,除了亲传徒弟外,绝不允许任何外人窥探。
即便是徒弟,也仅限于协助测量尺寸、裁剪布料等基础工作。
因此,每当观赏宴来临,人们对他人作品的进度与风格总是充满好奇,却只能待到揭晓那一刻,方能一睹为快。
此刻,司琪所言之语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场内炸响。
有人闻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司琪,你是不是江郎才尽,压根就没做出来啊?还在这里故弄玄虚,糊弄我们这些买主吗?”
兰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她眉心微蹙,转向司琪:“司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作品怎么会突然丢失?”
司琪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不慌不忙,眼神直射向孙绣娘。
虽然她并未明言,但那锐利的目光和紧绷的唇线已将矛头指向了那位看似温婉的中年女子。
她沉声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把我的心血之作给偷走了。你们自己看清楚,是谁处心积虑地想要抹黑我。”
孙绣娘闻言,面色瞬间苍白,声音颤抖地反驳:“司琪姑娘,你怎能如此无端指责我?我孙绣娘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出过偷窃之事。我理解你可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诽谤我的理由。”
一旁的沈欣儿见状,心疼母亲受到的冤枉,她轻抚着孙绣娘的手背:“司琪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娘最好的绣娘身份心存嫉妒,但你也不能用如此阴险的手段来败坏我娘的声誉和前程啊!我娘她……”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娓娓道出孙绣娘的辛酸过往:“我自小没了父亲,我娘一人拼死拼活地操持着我们这一大家子,挣来的每一分钱都用来给我爷爷奶奶治病,还要补贴我外公外婆家。她为了这个家,早已受尽了生活的苦头。如今,她只是想靠自己的手艺养家糊口,求求你,别再伤害她了!”
在场的各位对孙绣娘并不陌生,她手艺出众,所制裙装样式新颖,穿上她的作品轻易便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因此,许多人对孙绣娘抱有深深的敬佩与喜爱。
反观司琪,尽管她也曾设计出风靡全城的衣裳,但终究是个新面孔,加上她那副傲慢无礼的气质,使得人们在情感上更倾向于相信并支持孙绣娘。
一时间,指责之声四起。
司琪听着这些冷言冷语,气得脸色发白:“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偏袒这个贼人?这明明就是我亲手做的衣服,每一针每一线都浸透了我的心血!你们怎可如此轻易地否定我?”
“谁信?”一位性情直率的贵家小姐毫不客气地打断司琪,她扬起下巴,语气冷漠,“别耽误我们接下来的拍卖,我们的时间宝贵得很。”
兰姑见状,挺身而出:“诸位请稍候,此事非同小可,我这就将此事上报东家,务必严肃彻查。云锦纺以诚信立业,必定会给诸位贵人一个公正且满意的答复。”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盛睿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惊喜地喊道:“我想起来了,姐姐你跟司琪姑娘认识吧?或许你可以帮她说句话。”
盛珺薇闻声,目光从司琪身上缓缓移开,她微微侧首,“所以呢?”
她没有否认,那双清澈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质问者,嘴角微微上扬,在场之人皆能感受到她那份泰然处之的气度。
盛睿姣眼见此景,心中暗自窃喜,然而她面上却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言辞间满是对司琪姑娘的指责:“司琪姑娘这般轻易便诬陷他人,其人品定然存在问题。姐姐,你日后可要与她保持距离,以免受其影响。”
话语间,她刻意加重了“诬陷”、“人品”等字眼,意图进一步煽动周围人对司琪的反感。
盛珺薇并未被盛睿姣的话语所触动,她悠然自若地端起面前的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动着杯中浮沉的茶叶。
她语气平静却又不失锐利:“此言差矣,莫非你觉得自己的判断力比兴德府还要精准?无需寻找证据,无需审理案件,就能如此果断地为他人定罪?”
她的反问如针尖般直刺盛睿姣虚伪的面纱,令其脸色瞬间微变。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盛睿姣急忙辩解,试图挽回局面,但话语中的底气明显不足。
盛珺薇并未给予她更多解释的机会,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与托盘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屋内茶香已足够浓郁,你还是不要再生事端,徒增纷扰。此事自有兴德府府尹来定夺,我们只需静候便是。”
孙绣娘闻此言,脸色骤变,正欲开口辩驳,却被盛睿姣抢先一步:“何必呢,孙绣娘,您声名在外,德艺双馨,有何必要去偷一个新人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