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珺薇漱完口,随手将漱口杯递给了身边丫鬟的托盘上:“说不上好,无非是她常常有求于我,这才肯给我几分薄面罢了。”
张氏心中一动,追问:“常有求于你?”
盛珺薇解释道:“我小时候跟一位师父学过一些占卜之术。打从十岁认识安平侯夫人起,我就隔段时间给她算一卦,她所求的事基本都挺灵验的。”
张氏听后惊讶不已:“薇儿竟然有这本事?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要知道,在京城那些贵家千金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家里都会大肆宣扬。
毕竟这类本事在出嫁时可是加分项,婆家会另眼相看的。
盛珺薇轻轻一笑,转开话题:“总之,这次的事情已经顺利解决,母亲您也可以安心了。”
接着,她认真地说:“不过,我有个请求。”
张氏收起思绪,好奇地问:“什么事?”
盛珺薇回答:“我想在云逸阁挑一间屋子,专用来供奉牌位。我们玄门中人,看重的就是传承,要是断了,祖师爷这一生气,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张氏笑着应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云逸阁是你住的地方,你想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用不着再来跟我报备。”
她转向身边的周姑姑:“从我的账上给薇儿拨一千两银子。”
又对盛珺薇说:“如果不够,你再找我要。”
盛珺薇略显愕然,片刻后微笑回应:“足够了,谢谢母亲。”
当年在盛府,她也曾提出过同样的要求,结果却被盛尚书和盛夫人双双驳回。
后来,盛睿姣直接把盛府最豪华那个院子炸平了,改建成花园,盛尚书夫妇和五个哥哥却一致拍手叫好。
从那时起,盛珺薇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盛睿姣的差距,再也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她本以为张氏也会诸多推辞,已经做好了被拒后,用自己的麻雀庙店铺改作香房的打算。
没想到张氏如此爽快答应。
尽管,或许只是因为她看到了盛珺薇的价值。
但回想起来,在盛府时,她曾用玄学之术帮助盛尚书识破身边叛徒,可盛尚书却认为那只是她偶然撞运气识破了坏人身份,根本不相信她真有这番本领。
盛夫人和几个哥哥也觉得她是在耍手段博取关注。
五哥盛铭涛曾直截了当地说:“别玩这些小花招,不管你怎么做,在我们眼里你连睿姣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如。”
盛珺薇沉默片刻,然后看着张氏的脸庞说:“母亲很久没见到外婆了?”
张氏愣了下才明白,盛珺薇口中的“外婆”是指自己母亲。
她叹道:“最近我一直忙你们的喜事,按原计划大婚那天外婆是要来的,谁知她突然感冒了,我怕她带病奔波,就没让她来。”
盛珺薇轻轻点头:“明天我们就没事了,母亲也有空闲,可以回去探望一下。”
从张氏的面相上看,她父母宫晦暗,特别是代表着母亲的位置,更是笼罩着血光之气,预示着张氏的母亲近期恐有灾。
张氏被说得心里发慌。
若是在昨天,她可能会认为儿媳是因为没讨到丈夫的爱,才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公婆的关注。
但经历了安平侯夫人的事,她断然不敢轻易忽视。
“好,明天回门之后,我回去看望。”
盛珺薇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她清楚地瞧见,张氏的面相已悄然发生变化。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必还十分。
现在短期内无法离开,既然婆婆给了她尊重,她也愿意和睦相处。
张氏唤来管家,嘱咐道:“以后府里的事就交给少夫人打理,她若是不懂,你多帮衬帮衬。”
盛珺薇略感意外地瞥了张氏一眼。
这意味着,张氏已经开始放权,并非仅仅给她一个象征性的身份。
要知道,上一世的盛睿姣,即便搬出相府,也未曾得到实权啊……
回门日。
盛珺薇洗漱打扮完毕,晨祷过后,再用过早餐,裴煜这才慢悠悠地出现。
此时,盛珺薇早已稳稳坐在马车内。
裴煜瞥了她一眼,目光锁定在她身上那套精致的红裙上,微微一愣,随即紧锁眉头:“你……”
盛珺薇轻笑:“好看吗?”
裴煜颇感尴尬地转移了视线。
她确实美得惊人。
自从裴夫人看过盛珺薇后,就对他描绘过她的那份端庄华美。
如果韩悦儿像是傲然独立、冷若冰霜的雪莲,那么盛珺薇就是国色天香的牡丹。
一身红裙,不仅没有掩盖艳丽,反倒更加衬托出她的风华绝代。
察觉到自己的思绪,他皱皱眉头。
“你不用多想。”在裴煜开口之前,盛珺薇平静地说:“这身衣服不是为你穿的,我只穿这一次,以后绝不会给你惹麻烦。”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的声音传来:“少爷,盛府到了。”
盛珺薇在心里默默念叨,终于到了。
盛府门前冷冷清清,只有个门房和两名守卫,显得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