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嫁,那就让珺薇嫁过去吧。能攀上丞相府,对咱盛家总是好的。”
周氏心里不甘,好端端的姻缘,倒便宜了那丫头片子。
可理智告诉她,盛老爷说得不无道理。
这边,盛珺薇换上了干净衣裳,喝了姜汤,刚拧干了湿发,周氏和盛老爷便上门来“问安”了。
“出了今天这档子事,你和郑家的婚约算完了。我和你娘心疼你没了亲娘,又另寻了门好亲事。丞相府家大业大,你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往后荣华富贵享不尽,我们也安心了。”
到这会儿,俩人还是没说盛睿姣半个不字。
盛珺薇心底冷笑,后娘来了,爹也跟着变样,这话果然没错。
她心知肚明,面上却装糊涂,嘴角微扬,故意问:“那郑家咋办?”
“睿姣是你妹子,自然替你嫁过去,你不必担心。”
周氏嘴上说得轻松,心里恨得牙痒痒。
盛珺薇权当看不见。
“本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
“你有啥条件尽管说。”盛老爷开口。
只要能攀上丞相府,啥条件都答应。
“我要我娘的陪嫁,还有她留下的仆人。”
周氏一听,脸拉了下来。
盛珺薇生母来自扬州,家里经商。
当初嫁女进盛家,一是想在京里有个依靠,二是想脱去商贾身份,陪嫁丰厚,包括铺子、银两和仆人。
谁知盛珺薇她娘早逝,留下个女儿。
那些产业仆人都归了周氏。
仆人大部分被打发到乡下庄子或不重要的位置,那些位置优越的铺子年年进账颇丰,除去家中开支,周氏还能大赚一笔。
如今盛珺薇要把这些铺子要回去,这不是往周氏心口上捅刀嘛。
“娘若不乐意,就算了。反正我这样的人,哪配得上丞相府那样的门第,还是二妹那样知书达理的才合适。”
周氏想起盛睿姣的话,说郑亦扬将来大有前程,而她嫁入丞相府只有绝路,与其日后受折磨,不如现在就断了念想。
周氏不愿真把女儿逼上绝路,盛老爷也不舍得放弃丞相府这块肥肉。
两人思来想去,只能点头。
打发走周氏和盛老爷后。
丫鬟云莺忧心忡忡地问:“小姐,二小姐这明摆着算计您,您真要顺着她,嫁去丞相府?”
盛珺薇神情淡然:
“她想嫁郑亦扬就让她嫁呗,再说,去丞相府当主母也不赖。”
“可丞相府主母听着风光,终究是非多,家里头错综复杂,您应付得来吗?哪比得上郑家简单。”
前世,她身处困境,粗茶淡饭尚且难以维持,周旋于众人间只为生存,那般艰辛的岁月都能咬牙挺过。
如今,丞相府中即便些许纷扰,相较于往昔,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浪花罢了。
毕竟,一旦踏入那扇朱红大门,等待她的将是金碧辉煌、锦衣玉食的全新生活。
只要她不像前世那位愚蠢至极的盛睿姣,做出令人扼腕的决定,幸福美满的日子自会悄然而至。
记忆中,前世的盛睿姣初入丞相府不久,张氏动过念头,劝说她别在意闲言碎语。
遗憾的是,盛睿姣愚钝,看不透这背后的良苦用心,分不清好坏,最终竟在冰封雪覆的严冬。
如果,当初盛睿姣能多些心思在如何赢得婆婆青睐之上,或许,她就能在丞相府中拥有截然不同的境遇,享受更多的自由与尊重。
但她偏偏误入歧途,将自己的所有精力和情感都寄托在了虚幻爱情上,将丞相府搅得鸡犬不宁。
这一切都在警示着:真正的智慧在于自强不息,而非依附于男人,唯有如此,生活方能渐入佳境。
再谈那郑家,外界眼中,看似容易亲近,实则内藏污秽,与那丞相府的暗流涌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世,世人都艳羡她的好运,嫁入豪门,青云直上。
殊不知,这光鲜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
郑亦扬,世人只见其才华横溢,功勋卓着,却未窥视那华丽外袍之下,爬满了贪婪与丑陋的虱子。这对母子,内心冷酷,寡恩薄情,让人不寒而栗。
“与其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为何不牢牢抓住眼前唾手可得的荣华?丞相府的权势地位、金银满堂,才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盛珺薇的一番话语,让在场的人无言以对,沉默是此刻最深的回响。
……
商议妥当换婚事宜之后,盛家不敢怠慢,立即与丞相府展开了沟通。
婚事历来由丞相府张氏做主,起初得知新娘易人,张氏稍有不满,但亲眼见过盛珺薇之后,态度渐渐缓和。
至于郑家一方,如今由不受宠的盛家大小姐换成得宠的二小姐,简直是喜出望外,兴奋难掩。
郑亦扬与盛老爷会面时,更是斩钉截铁地表明心迹:“当日危急关头,下水救人,却不料阴差阳错使二小姐名节受损,这些日子我日夜难安,愧疚难当。”
“此事无论从情理哪方面讲,我都应负起责任。如今你们愿意将二小姐许配给我,我郑亦扬在此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