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我攥够买房钱了，你来吧，我娶你。”电话中的男声语气十分喜悦。
卫晨嘴角上扬，但仍旧保持着矜持：“谁说要我嫁给你了。”
“嘁，你要是不嫁给我，那我可在本地找媳妇了昂，我跟你说，这省城的姑娘可是个顶个水嫩，你晚点就没机会了。”
卫晨脸色一变，呲着虎牙恼怒道：“哼，你给我等着，我明天就去打死你。”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急急忙忙跑到厕所看向浴室镜。
镜子中的她除了年轻，确实样样不如省城的姑娘，因为常年帮家里劳作，自己的皮肤黑呦呦的还不会打扮，元子哥如果真的娶了城里的姑娘可咋办？
想到这，卫晨急忙回屋开始收拾行装。
在焦虑了一夜后，她大清早就顶着一对黑眼圈就踏上了去省城的路。
顺利到达省城，顺利见到了在长途车站等她的元子哥，也顺利在当天跟她的青梅竹马领了证。
原本她以为，她可以就这么跟元子哥幸福的生活下去。
但是结婚三个月后的那天，原本她是满心欢喜的从医院回家，她怀孕了，她可以骄傲地跟婆婆说，我给老金家延续了血脉。
回到家时，家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她给老公打电话，电话一直关机，她想打电话报警，门外却突然出现一名青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你是金元的媳妇吧？呵呵...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瑞超，金元帮老乡王振从我这担保了两百万，现在借款人跑了，那债我们就只能找金元收，你家这房子房本上午我们自己找出来了，合计了一下，正好够还利息。”
朱瑞超上下打量了一下卫晨，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现在有几个办法还债你琢磨琢磨哈。”
“第一个办法，让你老公去金三角当骡子，来回五六趟差不多就够把债还清了，勤快点今年一年就可以搞定，缺点呢被抓了要挨枪子。”
“第二个办法，你们两口子回家凑，不过两百万这个数字，把你们两口子家里的祖宅和宅基地全卖了都不够，再加上金元身上的零件吧，那就差不多了。”
“第三个办法，你们两口子都去卖，两个人勤快点每人每天接三波客人，五六年时间也就还的差不多了。”
卫晨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她不知道元子哥给哪个挨千刀的担保，她不知道元子哥哪来的胆子给人担保。
朱瑞超坐到卫晨身边，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摩挲。
卫晨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站起身，惊恐地盯着这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社会青年。
朱瑞超松了松领口，露出青色纹身一角，从口袋摸出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淡淡说道：“呐，给你一个优待，你陪我一次，我让你见见金元。”
见卫晨似乎不信，朱瑞超拿出一个新款的翻盖手机，摁了一个电话。
卫晨认识这款手机，要卖七八千块钱，不是自己这个阶层能用的起的东西。
在那个年代淳朴的认知中，有钱就等同于有势，这种人让人畏惧。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男人慵懒地声音响起：“超哥，怎么了？”
朱瑞超嘬了一口烟，笑道：“你特么又睡了？让金元接电话。”
过了片刻，金元疲惫地声音从扬声器中响起：“喂...”
朱瑞超笑嘻嘻地看向卫晨，调侃道：“元哥，刚刚老弟的招待你还满意吗？一会让兄弟们再给你整一个火龙果尝尝咸淡哈。”
“不...不要啊...超哥...我肯定给你钱...饶了我...”
朱瑞超将电话挂断，冲卫晨做了个飞吻，就开始扯着扣子向卧室走去。
从那一天起，卫晨去医院做了人流，改名陈薇薇，成了罗曼蒂克夜总会的一名小姐。
晚上六点起床，凌晨五点下班，被朱瑞超的马仔车接车送，与在凯撒夜总会上班的金元，每天生活在没有阳光的地下室中。
就这样，四年过去了。
夫妻俩进过无数次警局，在那里他们似乎才能得到正常的休息和放松。
终于有一天卫晨刚下班，就看见金元流着眼泪，拿着一张纸哭喊道：“媳妇，咱俩够了，咱俩的钱够了，挣的钱够还债了，咱们终于自由了...”
夫妻俩互相抱着哭了好久好久，直到过了中午才稳定情绪，联系了看管他们的马仔。
直到下午五点多，一名中年人走进他们居住的地下室。
中年人穿戴一看就非常名贵，进入地下室后不禁皱眉，挥手扇了扇，有些嫌弃地说道：“金元，陈薇薇对吧。”
夫妻俩忙不迭点头。
中年人从口袋取出一张纸，递给二人：“你们俩呢，是我半年前从小超那买过来的，花了我足足三百个，我也不占你俩便宜，算上房租水电吃喝拉撒，给我四百个，这账就算平了。”
夫妻俩呆愣怔立，这个消息仿若晴天霹雳。
等中年人走后，金元给陈薇薇跪下磕了三个头，从桌上取过水果刀冲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