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欢刚要开口反驳,却见青玉从袖中拿出了一柄卷轴递与了她。
“这是?”
茯欢低头看着手中的卷轴,不解地瞧向青玉。
青玉将她身前的几缕碎发拢到耳后,转而低笑了一声:“物归原主。”
茯欢眉心微动,惊呼出声:“你说这是我的?”
青玉点了点头,指尖轻抚着她的耳廓。
茯欢如今一心放在手中的卷轴上,自然没在意他的动作。
谁曾想她一打开卷轴,整个人就被笼罩在了一阵金色的光芒里。
脑海中似乎有一些诡异的符文迫不及待地想要被接纳,不知为何让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此刻重逢了。
待周身的金光消散,茯欢看着书页上那四个烫金的大字,不由地轻念出声:
“浮光神卷。”
青玉看到这四个字时,往日倦怠的神情一扫而空,他紧抿着唇,手指在“浮光”二字上不停地摩挲。
茯欢刚想问青玉这究竟是何物,却被他此刻的表情怔住。
他是在难过吗?
青玉突然浑身一震,余光瞥见茯欢惊讶的视线时,面庞再次挂上了笑容。
“里面的机关术和傀儡术皆由你所撰,可惜欢儿已经不记得了.......”
茯欢注视着书页上那些晦涩难懂的字迹,正欲开口,头却忽得痛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不属于她的记忆片段强行灌入脑海里,迫切地想得到她的认可。
记忆深处,好似有一位身着红袍的女子站立于山巅之上,山风吹得她发髻上的步摇叮当作响,而她扬唇一笑。
“你来啦。”
这时,一个身影从女子身后缓缓走来。
茯欢努力地想要去看清那个身影的面孔,当看到熟悉的白发时,心下顿时明了。
那是青玉。
青玉走到女子的身旁,女子凝视着眼前的九州河山,笑道:“青玉,你可知何为苍生?”
“青玉不知。”
话了,女子一挥衣袖,湛蓝的天空上瞬间涌现出万丈霞光,绚烂非凡。
九州的生民见此,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由得高呼此为吉兆。
似是在霞光的庇佑下,那年农民们收获颇丰,家家户户喜气洋洋;苦读寒窗数十年的书生终于金榜题名;本来国库稀缺的小国却发现了黑水矿;十月怀胎的妇人平安诞下了孩儿;久在病中卧床不起的老人重回健朗......
除了人,只见高耸的悬崖边上,那朵快要枯萎的花挺直了脊梁,向世间展示着它绚丽的裙摆;树林中,一头饿得快要死去的小狼却被刚刚丧子白虎哺育......
天地万物无一不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女子负手而立,以慈爱的目光望着世间,朗言道:“目之所及,皆为苍生。”
青玉未作一语,目色温柔地望着女子的侧脸。
女子回过头来,一袭红衣在风中肆意飘扬:“那青玉可知,我要做的是什么?”
青玉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嘴上却道:“不知。”
女子蓦的笑了,天地万物在这一瞬间乍失颜色。
“吾以吾身,泽被苍生。”
——
记忆就此中断,茯欢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那红衣女子竟然和她张着同一张脸!
不,或许,她就是那个红衣女子。
青玉担忧的嗓音唤醒了她:“欢儿,怎么了?”
茯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想起他在记忆中的样子,不禁伸手抚上了他的面颊。
青玉身形一僵,薄唇微张,似是对她这个举动有些措不及防。
茯欢眸子黯淡了些许,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青玉,万一我不是她呢?”
青玉一下子便明白了茯欢口中的“她”是谁,随即用大手覆上她的手。
“欢儿,是与否,你心中不也有了答案?”
茯欢低着头,神色变化莫测。
青玉没有说错。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与红衣女子便是同一人,那种强烈的心理共鸣她始终无法忽视,而至于为何会缺失那部分的记忆,她就不得而知了。
而此时的她面对青玉时,有些无措,毕竟她不记得与青玉之间的一切,终归无法把他当作爱人。
多想已是无用,不如随遇而安。
茯欢收拢了一下心绪,正打算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发现青玉一动不动。
“青玉,松开。”茯欢瞪着他。
青玉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语气里似乎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是欢儿先碰的孤,如今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茯欢哑言,自知理亏。
青玉见她窘迫的模样,心底一片绵柔:“说起来倒有一憾事。”
茯欢抬了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青玉又见她的身形拢紧了几分,温热地气息弄得人面红耳赤:
“孤与欢儿,还未有夫妻之实。”
茯欢嗔怒地看着他。
瞧瞧,这是堂堂仙君该说的话吗?
青玉这才松开了她的手,继而指了指浮光神卷:“机关术和傀儡术本是欢儿所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