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一处隐蔽的斜坡下。
原本还在县里采买货物的众人,这会儿都重新聚集到一处。
陈旭伸手接过余大递来的几张黄纸,上边清清楚楚的描着他们几人的画像。
“这是……官府颁发的海捕文书?”
江攸白自然识字,见大家满脸惶恐,不由凑近一看,有些惊讶道:
“我们什么时候袭杀常明府的官兵了?居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诬赖我们杀害那些官宦子弟?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气鼓鼓的瞪着眼,双手握拳,恨不能将发布告示的人给当场打死。
陈旭凝眉,抬首看着眼前众人,认真询问:“这海捕文书,你们从哪弄来的?”
余大丧着脸道:“就在咱们进城不久,官府就在县里到处张贴告示,这东西如今早就传的人人皆知。”
说着,他拍了拍胸口,有些心有余悸道:
“多亏这画同大家就只有四五分像,要不然,咱们怕是叫城门都出不来了。”
“可咱们在县里露过面,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咱们还是得早点跑路为妙。”
余二打断他哥的话,言语间透着焦急。
“该死,早知道那些官宦子弟这么难缠,倒不如在山中的时候,直接了结掉他们,一群害人害己的蠢物。”
冯三掰断边上的树枝,满脸愤恨不平。
他们一群人自身难保,凭什么要求他们救人?
朝廷真是越发腐败了,如今到处天灾人祸不断,不想着如何安抚百姓,竟是将人到处驱赶,若非时日尚浅,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都这种时候了,那些个官老爷们居然还有闲心滥用私权。
“呵,没想到咱兄弟们的脑袋这么值钱,一人竟然抵得上一百两银子?!!”
陈旭苦笑摇头,将纸张拿火折子烧掉,拍了拍手中的余灰,环顾四周,郑重道:
“现在的情形,大家想必也清楚先前那套流放的戏码已经不能再用了。
大家将那些解差服饰收拢过来,我待会儿就拿去销毁掉。”
陈旭说着,率先将包袱里的差服鞋袜扔到地上,冯三等对视一眼,也是紧随其后。
其余人犹豫道:“陈头儿,若是如此,咱们以后可就同那些流民一样了。”
如今,大雍朝内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一些家底厚实的还可以躲在县城里边逃过一劫,没钱的人家可就只能到处乞讨,寻求出路。
他们一路走来,难民数量也是逐渐增多,若非大家身上披着官府的皮子,手里还有武器傍身,怕是早就被难民撕碎了。
“大家将刀鞘毁了,刀柄裹上布条,队里当初不是还剩了点狼皮的碎块么,都拿出来裹住刀身。”
陈旭简单交代完,从包袱里(空间内)掏出一叠符纸,挨家挨户发了几张,看着众人惶恐的模样,拱手道:
“官府握着我们的画像,大家聚在一起目标太大。”
“咱们倒不如分开走,混进难民堆中,待到了安邑郡,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安邑地广人稀,雨林密布,老虎横行,底下只有辛吾、贺桐和启阳三座城池,余下周边,不过只有零星几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乡镇。
往常时候,百姓自然不乐意去这种生存恶劣的地方,可人都是逼出来的。
其他地方不是在闹天灾,就是有诡物横行,反倒人少的等地,还没传出有什么大乱子。
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性,这一路上难民自然不少。
大家能走到今日,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死了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