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耶律宗真一筹莫展之时,辽国皇太弟耶律重元带着数名辽臣走了过来。
他们皆看过了大宋寄来的《与辽国皇帝书》。
“皇兄,天下哪有一国之主向他国之臣致歉之说,宋人不过就是趁着我大辽内乱,火上浇油而已,我们应立即骂回去!”
“是啊,陛下,臣认为,宋人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敢战,我们一旦示弱,他们反而会蹬鼻子上脸!”
“陛下,我们必须还击,让他们知晓,无论何时,我大辽不可欺!”
“陛下,大皇子明明就是中了宋人的诡计,宋人诡诈,乃是以变法之策害我大辽,绝对不可在他们面前示弱!”
“陛下,论军队战斗力,我大辽乃当世第一,岂能容忍宋人在我们面前聒噪!”
……
“够了!”
耶律宗真瞪眼道:“当下,朕知晓不能向宋人示弱,朕需要的是一套可行之法,如何在不起战事的情况下,解决此事!”
这时,耶律重元站了出来。
“皇兄,宋人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上月初,南朝莱州才刚刚爆发动乱,据说死伤了数千人!”
“由此可见,南朝变法根本没有我们听到的那般成功,他们的朝堂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稳定,甚至很多利益受损的商人估计也都憋着火呢!”
“臣猜测,这封书信不过是宋人虚张声势之举,他们见到我们变法失败,故而来嘲笑我们,去彰显他们变法的成功。宋朝的士大夫官员,向来爱面子,喜好打肿脸充胖子。咱们若真强硬起来,他们绝对不敢战!”
“臣弟建议,可派遣五万大军驻扎到边境,若能镇住宋人,他们自会遣使与我们和议。若他们真敢战,臣愿为使臣与宋沟通。宋若依然要战,臣建议迅速出兵,将他们的变法成果毁掉,大名府甚是富饶,我们若能抢掠一番,绝对比变法更易补充国库。打赢后再和谈,我们还能继续提高岁币数量……”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辽臣们纷纷应和。
一方面是因耶律重元所言之法,确实是当下最好的策略;另一方面,则是因耶律洪基犯错,未来耶律重元也是有机会成为皇帝的,这些臣子自然要捧着说。
耶律宗真想了想。
也认为大宋极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毕竟,所有辽人都知晓,大宋厌战,最喜花钱买平安。
“可行。你今日便率领大军,前往边境,先震慑,后和谈!只要不引起全面战争,朕便算你首功,此外,宋辽边境的榷场尽量不要停。”耶律宗真说道。
榷场贸易,对当下的辽国非常重要。
辽国变法失败,导致一些大族疯狂敛财,囤积居奇。
百姓苦不堪言,急缺香料、茶业、瓷器、稻米、丝织物等日常用品。
“臣弟遵命!”耶律宗真重重拱手。
……
半个时辰后。
耶律宗真来到耶律洪基的房屋前,令人打开了门锁。
耶律洪基看到耶律宗真,当即就跪了下来。
“父皇,变法万万不可停啊!一旦停止便前功尽弃。当下的新法之策,确实对我朝有利,那些吸朝廷鲜血的豪门大族若不配合,就直接严惩,杀掉他们都不足惜。不然我们与宋的差距将越来越大……”
耶律洪基在变法过程中,已笃定辽国的毒瘤就是那些豪门大户。
大宋的变法精髓也是剥削豪门大户,以厚朝廷,以厚百姓。
故而他坚定不移地施行此策,相信只要够狠,便能像大宋那样,取得累累硕果。
耶律洪基夸赞苏良,也并非为了害苏良,而是他真正将苏良当成了自己的变法之师,对苏良的各项理论深信不疑。
辽国变法的主导者,枢密副使萧鼎被砍去脑袋后,耶律洪基不但不怕,反而更加笃定,变法能使得辽国富强。
故而,他甚是顽固,当下已经得罪了多位辽国重臣。
待耶律洪基说完。
耶律宗真面色严肃,缓缓道:“儿啊,你若再执迷不悟,恐怕大辽的下任皇帝便是你皇叔耶律重元了!”
听到此话,耶律洪基不由得一愣,然后看向耶律宗真。
“父皇,你……你要废了我?”
“不是朕要废了你,是你在自寻死路。”
“当下,所有的朝臣和豪门大户皆反对变法,莫说伱与他们对着干,即使朕与他们对着干,皇位也将岌岌可危!”
“咱们与南朝的情况不一样。南朝的士大夫官员敢于断臂疗伤,但是我们不能,至少目前不能。”
“你写份认罪奏折,先忏悔一番,讲述自己的变法之错。然后将具体的变法事宜都推到宋官苏良和死去的萧鼎身上。不然,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