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就在苏良欲睡之时,徐莽传来消息。
莱州通判朱旺达与苏良分别后便去寻了知州罗顾。
很显然,他是去报信了。
另外,龙羽军士兵们还发现,在朱旺达见过知州罗顾后,掖城知县白如水、罗家老爷子罗忠都出了门。
至于四人是否聚在一起,则未曾探查到。
与此同时。
朱旺达节俭的原因也被一名龙羽军士兵从朱府的一个前丫鬟口中找到了。
朱旺达不是沽名钓誉,也不是将俸禄救济了穷人。
而是,真穷。
朱旺达的儿子是个赌徒,当下在青州生活。
其欠下巨额赌债,朱旺达一直在给他补窟窿。
俸禄大多还了赌债。
使唤丫头,都是每月只用上日。
苏良感觉甚是不可思议,堂堂一州通判,竟被儿子坑成这样,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一刻。
苏良对莱州的所有官员都失去了信任。
他想了想,道:“明日,我们便去莱州州衙,带上二十余名护卫即可,其他人先隐藏起来。”
“是。”徐莽拱手。
……
翌日,近午时。
苏良一行来到了莱州州衙,徐莽递上名帖后,衙役迅速奔入州衙内。
不多时。
身穿官服的莱州知州罗顾和莱州通判朱旺达快步走了出来。
罗顾一脸笑容地迎着苏良走来,然后高声道:“苏特使,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当下,苏良乃是以侍御史兼知杂事之职,提举莱州所有矿务公事,莱州一干官员皆有职责配合。
故而罗顾称其为特使。
三人寒暄着,走进了州衙。
……
片刻后,州衙后厅。
苏良直截了当地说道:“罗知州,麻烦派人唤一下白知县,罗山动乱已影响到变法大势,务必要尽快处理!”
“好的,好的。”罗顾朝着一旁的衙役摆了摆手,后者立马小跑了出去。
随即,三人先闲聊了起来。
罗顾很擅长起话头。
从莱州美食讲到莱州书生,从罗山金矿讲到曾经他去过汴京的经历,还提到自己与富弼、包拯都是旧相识。
随即,他就开始夸赞起了苏良。
称赞苏良带起的台谏风气,称赞苏良在全宋变法中的价值。
苏良有来有往地笑着应和着。
笑容和煦如春风。
苏良一向都是个笑脸台谏官,而黑脸就在一瞬间。
不多时。
掖城知县白如水来到了后厅。
“下官白如水,参见苏特使、罗知州、朱通判!”白如水甚是有礼地拱手道。
苏良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示意白如水坐下。
紧接着。
苏良开门见山地说道:“三位,请将罗山淘金者动乱之事的当下状况言说一遍,此事的负面影响太大,越搁置,越影响新法。”
罗顾看向掖城知县白如水。
后者立即会意,略微思索一下后,开始讲述了起来。
“苏特使,此事的源头还要从寻矿司颁发禁止民间私人开采矿藏的条例开始……”
白如水足足讲述了一刻多钟的时间。
其中。
重点讲述了自己以枪自伤的事情,以此表示自己的尽职尽责。
苏良听完后,微微一笑,道:“本官听明白了,白知县主要表达了两层意思。”
“其一,你们已倾尽全力;其二,淘金者也有诸多不易,希望朝廷能体谅一番,将政策融通融通,可是?”
苏良此言,乃是对白如水如此推卸责任的话语表达不满。
白如水的面色有些尬尴。
“吾等倾尽全力,却仍未解决问题,实属下官们的无能!”
这个“们”字让罗顾脸色一黑,接口道:“苏御史到来后,相信我们一定能很快解决掖城的问题。”
“对,对,一定能很快解决。”通判朱旺达也附和道。
苏良微微点头,又道:“不知三位觉得应以何种方式解决此事?”
罗顾直了直胸膛,看向苏良。
“当下,罗山上的淘金者们乃是以身死之心,反对矿藏尽归官营,他们提出的两個条件,有违变法之策,我们自是不能答应,但亦不能强硬驱之,不然恐引起暴动造反,这些百姓都是有家有室之人,若将他们当成反贼处理,掖城就完了。”
“罗山上的淘金人有个言事人,名为罗蛮蛮,其父亲乃是掖城有名的大商人,下官建议,苏御史您亲自与他商谈一番,若能达成共识,此事便可和解。金矿的开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