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震惊的看着她。
昨日,他收到一个秘密任务,定金一千两,让他今日酉时到这山洞里来跟一个女人野合,然后会被人当场捉奸,到那时他再声称自己与她情投意合,事后便能再得到四千两的银票。
一共五千两,这是他当侍卫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而且对方还允诺事成之后帮他逃出皇宫,所以他根本没有理由不答应。
可是这件事,凌王妃怎么会知道?
正惊疑间,忽然听到一道似笑非笑的嗓音响起,“三嫂,你这是在教唆自己的情人,说谎话欺骗父皇,好洗清你的罪名吗?”
“我没有!这是事实!”云芷依怒不可遏。
“哦?”
云浅挑眉,“那你怎么会知道他收了五千两银子的事?难不成三嫂这么饥不择食,自己花了五千两银子,买这侍卫与你苟且?”
云芷依瞪大眼睛,“你……”
她怎么会知道?当然是因为这个人就像小桃一样,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可是这话,她要怎么说出口?
“云芷依!”
景帝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的声音,脸上一阵青白,“朕已经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了,你若是无话可说,那就不必再说了!”
云芷依猛地一震。
父皇这是要定她罪的意思吗?
可今日这一切明明是为苏棠准备的,现在这个贱人还毫发无伤,她自己却落到这步田地,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不……不行!
“父皇!”
云芷依彻底豁出去了,“您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臣媳会笃定小桃在说谎,为什么臣媳会知道这侍卫收了五千两银子吗?”
她想清楚了,苏棠不但害得她清白尽毁,还故意带着这么多人过来看她出丑,狠狠损害了皇室的尊严,罪名可不比她小!
她就算死,也要拉这个贱人垫背!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臣媳的人。”
她恶狠狠的盯着云浅,脸上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狠戾,“今日这一切,都是臣媳自己策划的,只是被苏棠反将一军,才把臣媳害成了这样!”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大惊。
反将一军?
她的意思是,她本来是想陷害睿王妃红杏出墙,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
萧凌策猛地看向她,眼神明灭不定。
景帝目露错愕,“你策划了什么?”
“回父皇——”
云芷依咬了咬牙,“是臣媳让小桃泼了苏棠一身水,把她从正和殿引出来的,原本臣媳准备在她去往尚衣局的必经之路上给她下药,再把她扔到这个山洞里,与这名侍卫苟且,让人当场捉奸——前方的那场火,也是臣媳让人放的!”
话落,四周顿时一片哗然。
难怪,御花园好端端的会突然着火!
难怪,他们刚才进山洞之前,门口的宫人都说这山洞里的声音听着像睿王妃——其实明明就不像,但他们当时也并未多想。
可是现在……原来真正的事实是,这一切都是早就策划好的!
景帝又惊又怒的盯着她,眼神冷到极点,“你……你竟敢……”
云芷依察觉到他的怒火,连忙打断了他,“父皇,苏棠欺负了臣媳这么久,每一次都让臣媳颜面尽失,臣媳想要报复她不是应该的吗?何况臣媳当时就知道错了,臣媳迷途知返了呀!”
她哭着继续道:“当时小桃把人带来的那一刻,臣媳看着苏棠的脸,就觉得她罪不至此,所以没有再动她,不但把她放走,还把一切都跟她坦白了,想要求得她的原谅!”
“可是没想到,她竟如此狠心,非但不肯原谅臣媳,甚至不愿将此事禀报父皇您,等着您处置臣媳,她竟然直接抢走了臣媳的药,全都用在了臣媳身上!”
说到最后,她已然崩溃,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最开始,他们对她的行为十分不齿又十分嫌弃,觉得她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
可是现在,听了她整个心路历程之后,这份嫌恶又逐渐转变成了叹息——就像一个家中的长辈看到自己的孩子做坏事以后,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和心疼。
“哎,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君子论迹不论心,其实只要她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伤害旁人的事,偶尔闪过一两个邪恶的念头,也并非不可饶恕的。”
“是啊,她都跟睿王妃坦白了,睿王妃还这么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个好好的王妃被逼成这样,这是要了她的命啊!”
“……”
四周的风向逐渐变了。
“苏棠!”
景帝骤然沉声,“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云浅眼底闪过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