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芷跟着月姨娘离开正厅。
一路上她都在神游，拼命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这位月姨娘的记忆。
依照刚刚唐雨柔所说，这位月姨娘，是原生娘亲的陪嫁丫鬟。
那她是背叛主子了？
眼前闪过有关月姨娘的零碎画面，顾清芷依稀能够想起，小的时候，月姨娘来看过她。
但每一次，场面都闹得很难堪。
难道真是月姨娘背叛了先夫人，才导致幼年的原主那么讨厌她？
廊下的风微凉，轻轻拂起她的秀发。
顾清芷缓过神，捕捉到了月姨娘欲言又止的神色。
她又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连翘。
看来顾府里，有不少唐雨柔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顾清芷脱下衣裳时，屋中仅有月姨娘跟连翘两人。
她背对着两人，不动神色朝身前铜镜呼出一缕气息。
她寻不到良机在身上制造伤痕，事已至此，只能通过障眼法。
可惜她如今法力有限，要迷惑两人的视线，能够维持的时间不长。
必须速战速决。
待两人看清女子白皙肌肤上，遍布的青紫痕迹时，纷纷露出震惊神色。
月姨娘眉心紧簇，她难以置信地咬着下唇。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她声线带着轻微的颤抖，眼中隐隐有泪光。
顾清芷扭头看她，心中感到意外。
这月姨娘满眼的心疼，实在不像逢场作戏。
顾清芷从其中嗅出丝丝古怪。
假使她背叛了先夫人，怎么会对先夫人的女儿有这种情感？
其中或许有玄机。
思及此，顾清芷垂下眼睫，不动声色盖住情绪。
眼下与这月姨娘接触不多，且往后看看。
月姨娘指尖抚摸着顾清芷肩头一道青紫痕迹，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大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顾清芷咬着下唇，在开口时，声音已经染上恰到好处的哭腔。
“都是从前的事，我不愿再提，先查明我腰间的伤痕，咱们赶快回正厅吧。”
她的遮掩，却引得月姨娘愈发耿耿于怀。
“是不是从前照顾你的下人不用心，故意苛待你？”
连翘闻言，狠狠瞪了一眼月姨娘。
“月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姨娘瞪了回去，不甘示弱。
“我还没说什么，你便上杆子替你主子认下吗？”
“大姑娘身上这些伤痕，绝非一两日造成，必是成年累月的折磨。这件事你家夫人脱不了干系。”
月姨娘将连翘怼得哑口无言。
顾清芷微微摇头。
“月姨娘，都过去了，我不想为自己的事闹得全家鸡犬不宁，不必在爹爹他们那提起这件事。”
月姨娘闻言，心疼不已。
“傻姑娘，她们伤害你到这个地步，可不能再忍气吞声。”
此刻的月姨娘，心中恨意滔天。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竟然叫姑娘受了这么多委屈。
如今姑娘终于愿意亲近她，她一定要保护好姑娘。
三人回到正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们身上。
唐雨柔立刻看向连翘，后者面色凝重，朝她轻轻摇头。
见连翘这般反应，唐雨柔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老夫人慢条斯理放下茶盏，询问月姨娘。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