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又听见她说道。
“便是皇女公主，也未见有她冷傲，多大的脸，还等着别人贴上去不成？”
顾清歌柔婉一笑，语气半是无奈，半是嘲讽。
“她有聂府做靠山，聂大将军临近回朝，她自然更有底气了。”
“我倒是无所谓，只可怜我娘，执掌中馈辛苦，还要遭人闲言碎语。”
张雅君眸光微转。
“听说她这一阵，隔三差五就往聂家跑。”
顾清歌微微颔首。
“叫不知情的听了，还以为顾家苛待了她，动辄便跑去告状。”
说到这里，她的神情更低落。
“约莫是她同聂家说了什么，致使聂家不愿意借出玉凝露。”
“雅君，你说我这张脸该如何是好？”
张雅君视线朝她面纱后的脸蛋试探，奈何看不清晰。
她至今没亲眼看到，顾清歌的脸究竟被毁至什么程度。
张雅君心中，其实是窃喜的。
她跟顾清歌年龄相仿，家世相近，免不了被拉出来比较。
琴棋书画这些，两人倒还算势均力敌。
但样貌上，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相较于张雅君略显平淡的样貌，顾清歌则生了一张如花似玉的清丽面庞。
别说男子，就连她张雅君，都见不得顾清歌红着眼眶，惹人怜爱的娇弱模样。
两人一同去宴席，顾清歌总是更夺目些。
这些，都是深埋在张雅君心中的尖刺。
此刻看着顾清歌面纱之外染红的眼眶，张雅君心中畅快。
可面上，她目露忧色。
“你也别太忧心，聂家总不能真的袖手旁观，彻底与你家翻脸。”
话虽这么说，可顾家原夫人逝世后，两家之间再无往来，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
“再者，顾家深沐皇恩，若你父亲向皇帝请旨，让宫中御医为你诊治，想来也是可以的。”
顾清歌眼睫微颤，这也算条退路。
张雅君随口一提，顾清歌也想得简单。
顾远山爱惜羽翼，自诩清正，怎么会为了女儿家的容貌去求赏？
更何况顾清歌近日来的名声不好，避风头还差不多，怎好张扬。
“都安排好了吗？”
顾清歌眸底骤然闪过一抹狠戾。
张雅君勾了勾唇角。
“只欠东风。”
危险，悄然无息地靠近。
顾清芷落在末端，怡然自得，观赏着途中的风景。
前往安愿堂的途中经过张府花园，正是菊花的季节，这里的菊花也开得不错。
顾清芷莫名想起了过几日的赏菊宴。
紧接着又想起了某个人，想起他们约定好的事。
顾清芷陡然间忧心起来。
也不知萧淮演技是否精湛，到时候会不会露出马脚……
等到顾清芷回过神，顾清歌已经在她面前站定。
顾清芷挑了挑眉，一言未发。
顾清歌则笑意盈盈，若无其事过来挽住她的手臂。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妹妹竟同我这般亲近。”
顾清芷眸中闪过一抹戏谑。
顾清歌唇角虽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姐姐也说了，咱们是姐妹，都是顾家的女儿，在外自然要和睦些。”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
“可不能惹出姐妹不和的笑话，损了顾家跟爹爹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