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过身,胸膛起伏。
唐雨柔拿了起来,眼睛瞪大。
顾清芷从哪里找来的存据!
前几年半搬入新府,不是都丢了吗?!
唐雨柔咬紧牙关,不能认,绝对不能认,看老爷的态度,承认了,肯定要还。
她上哪儿去寻?
将唐雨柔抵死顽抗的态度看在眼里,顾远山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火苗化作戾气:“你若不认,我便严格拷打你院里的丫鬟婆子!”
唐雨柔吓得心惊肉跳。
那些丫鬟婆子,哪里禁得起严刑拷打……万一供出更多信息。
“老爷,您别动妾身的丫头,妾身认!”
“用了多少,一分不许少!”顾远山指着她,手指发抖。
顾远山步步紧逼,唐雨柔咬牙,她深吸一口气,蓦地爆发:“妾身是挪用了三分之一,妾身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您的仕途!”
唐雨柔声音刺耳,宛若五雷轰顶,顾远山大声叱骂:“你住口,满口谎言,我怎么就信了你!”
唐雨柔仰着头,字字哀切。
“老爷,妾身在心里眼里,就是个意图害您的毒妇吗?”
到底是自己的身边人,陪伴多年,顾远山默声,头也偏到门外,似乎思绪已经放空。
“老爷,自从您把家交给妾身,妾身没有一日睡得安稳,睁开眼睛,就是数不清的账要看要算,家里的,铺子的,还有您送礼打点的,一笔一笔,哪个不要钱?”
“一年前,曲江宴上,您结交新科状元,今年,状元郎大婚,您着我送去厚礼。”
“三月前,吏部尚书的亲孙满月,您又命我备上大礼,吩咐我要别具巧思,讨尚书大人欢心。”
“上月,萧侍郎的儿子被提拔为从五品朝清大夫,摆下烧尾宴,您又命我备礼……”
唐雨柔每说一句,顾远山的火气就被浇灭三分,身子慢慢转过来。
“别说了。”
他无声叹息。
唐雨柔一看顾远山的脸色,就知道他消了火儿。
她走过去,温声细语道:“老爷,妾身与您说这些,并非抱怨,妾身只是想老爷知道妾身的举步维艰。”
“是我疏忽了。”顾远山抬起手臂,拍了拍唐雨柔的脊背,帮她拭去眼泪,感叹道。
“老爷,有您这句话,妾身就算粉身碎骨,也甘愿。”唐雨柔满脸柔情,由着顾远山低头望她,她也垂头,余光扫过顾清芷,难掩其中志得意满。
顾清芷瞧着,心中发冷,她稍稍往前,提醒道:“爹爹,夫人挪用嫁妆是事实,聂家可不会管事出有因与否。”
“你说怎么办?”顾远山把问题抛来。
“爹爹,眼下我们得抓紧把嫁妆的亏空补上,不然,真等聂家找上门来,夫人擅自花用娘亲嫁妆一事,可就纸包不住火了。”顾清芷看着顾远山的脸说。
她只想唐雨柔把嫁妆吐出来。
“她还要找上门来?”唐雨柔冷笑一声。
佟氏可真是个多管闲事的,这么多年没理会过顾清芷,突然缠上来,她想干什么?
“聂家的嫁妆,佟氏找来合情合理,你还想跟佟氏争辩一番不成?”情绪稳定些许的顾远山又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