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山先是得意，而后蹙眉：“瘦了？怎么回事？”
唐雨柔叹气：“暑热难耐，清减些也正常。”
“那也不成，你叫厨房给歌儿做些补品，珠圆玉润的才可爱。”
唐雨柔嗔怪地瞧他：“那歌儿岂不被养成小猪仔了。”
“这几天跟蒸笼一样，叫歌儿别去上学了，在家里凉快凉快。”顾远山随口一说，唐雨柔慌了，她只想邀宠，让顾远山多疼疼歌儿，别眼里就只有顾清芷，哪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肉疼了好一会儿。
学绝对不能不去上。
“爹爹，夫人，歌儿若不嫌弃，我愿伴妹妹一同，也好照顾她”顾清芷趁机插嘴。
这么好的机会，不趁机提一句，顾远山永远都意识不到她的需求。
两个女儿，年纪相仿，为什么不都送去上学？
“你？我——”顾清歌急了。
“不同意”三字未来得及出口，就被唐雨柔一眼瞪回。
顾清歌暗恨，在屏风后头跺脚，裁缝险些被推倒，被顾清歌瞪了一眼，才压住惊呼，继续给顾清歌丈量尺寸。
“清儿，你身体也还未痊愈，念书披星戴月，再累坏身子就不好了。”唐雨柔暗自咬牙。
这小贱蹄子，见缝插针，还想去上学？她配吗？
“等调养好了，再去不迟。”顾远山沉吟片刻，也道。
唐雨柔的关切落在顾清芷眼里，跟一只张牙舞爪的猴儿没什么差别，本来她就只是试探。
没成功，她也不遗憾，下次再试就是了。
“我听爹爹的。”她乖巧地说。
女儿听话，顾远山十分满意，他端起茶盏，话一转：“听说你今儿个去将军府了？”
“舅母说，舅舅跟表哥不日将归，爹爹的事，我想与舅母提一提。”顾清芷低头回道，她就知道顾远山肯定会问。
顾远山眉头稍挑：“她怎么说？”
顾清歌先是一顿，把顾远山跟唐雨柔的心吊起来，才徐徐道：“舅母说，待舅舅凯旋，爵位说不定还能抬上一抬，届时可操纵的余地更宽。”
这就是答应了？
顾远山大喜：“清儿，你办得好，她还说什么了？”
顾清芷莞尔一笑，一发入魂：“舅母还道，娘亲去之前，说把嫁妆留与我做陪嫁，让我回来问问。”
唐雨柔的神经瞬间被挑动，她立即转向顾远山。
“确实有这回事。”
听到回答，唐雨柔心死了，她垂下头。
“你母亲故去后，嫁妆收纳在库房。”顾远山回想一番，道。
作为将军府唯一的女儿，逝去夫人的嫁妆，他不会碰，尤其在他跟聂家交恶后，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也不会动丁点儿。
他瞥向唐雨柔，见她垂头，心生不满：“夫人，清儿问你，你为何不答！”
唐雨柔前头刚吃亏，现下不敢放松，忙道：“老爷，并非妾身不答，而是——好端端的，聂府忽然提及，怕是这里面——大有文章。”
顾远山本就跟聂家有嫌隙，经唐雨柔提醒，他蓦地警惕，质问道：“清儿，佟氏与你提起嫁妆，可是要讨要回去？”
顾清芷在心里翻白眼，他以为聂府的人跟他一样，死死把攥钱财，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