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人都没见着就被拒之门外,
沈锦程也很纳闷。她知道自己经不起细查,但是没想到她的坏名声都传到了枫林镇!
不至于吧?!
枫林镇上百户人口,下边还有大大小小五六个村子,她沈锦程浑了点但也算不上为非作歹,怎么连面都没见过的秀才娘子都知道她的恶名?
沈锦程有些烦躁地踢上脚下的箱子,
沉甸甸的礼物本以为是搞定一切的筹码,但是现在仿佛成了一种嘲弄,
她怎么背回来的又要怎么背回去。
沈锦程不死心,继续敲门,
“陈先生,弟子真心向学,为什么不肯收我?”
“圣人曾说有教无类。”
“陈先生!”
“陈先生!”
沈锦程极有毅力,站在门外一直喊,扰的里边的人没法安心上课。
不一会,大门打开,
里边走出几个十岁上下的孩童,
她们因今日不上课而喜笑颜开,在幽径上排成一排,说说笑笑地往外走。
经过锦程时,她们好奇地打量几眼,便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这几个孩子沉稳知礼,有些读书人的风度。
见状,锦程按捺住自己的急躁性子,不在门口叫喊,只是静静站着。
这一站,就站到了正午。
日头高照,锦程躲在陈彦门外的大树下,
又渴又饿,她真想把里边的拜师礼掏出来吃了。
如果不是为了找几个能一起作保的同学,她才懒得来什么私塾拜师。
科举考试很难,不仅录取率低,就连获取考试的资格都很麻烦。
为了遏止考场作弊,需要同考的5人相互作保,只要其中有1人作弊,其她人都要连坐。这种相互作保的一般都是知根知底的同窗,锦程孤家寡人一个,哪里去找人。
另外就是作保的禀生,她现在这坏名声只要一打听就探出来了,估计没有哪个秀才愿意冒着风险替自己作保。
今天被拒之门外,锦程才真实感觉到前路的不平坦。
如果她不能进入陈彦的私塾读书,那么之后的一切都是空话。
锦程心里凉凉的,挣扎一番后她又站到了李彦的门口。
现在已是三月,
午后春日的太阳虽然不毒辣,但是也不得了,连花朵都被晒蔫。
光线烈到人睁不开眼睛,沈锦程脸颊晒的通红,汗珠一颗一颗地滚下。
再这么站着也不是事,
搏一搏吧!
沈锦程用手扶着脑袋假装站不稳,踉跄几下之后,她就晕了下去。
锦程双眼紧闭,装晕倒之后索性就躺在地上睡起了觉,还好身下是柔软的青草地。不然摔下去可了不得。
果不其然,一阵慌慌忙忙的脚步声传来。
秀才带着书童出来查看状况,
接着一道尖利还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
“娘子,这人死咱们门口了!”
小童说完还重重跺了几下脚。
接着是一道春风般清润的声线,
“胡说,还喘着气怎么就死了?”
“成天大惊小怪。”
“阁下你是要自己起来,还是要我用水泼起来?”
听见这话,沈锦程不再装晕,
眯着眼悠悠转醒。
“娘子,你好厉害!”
“居然还会治病。”
见沈锦程醒了,一边天真的小童欢呼雀跃,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阴阳了一把。
果然天然呆才是无敌。
沈锦程抬头打量这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秀才娘子。
第一眼便有些诧异,
她知道这人年轻,但是也没想到这么年轻。这陈彦看着不过也就十来岁的少女模样,虽是豆蔻之年,但是她的气质和天真烂漫搭不上边,非常沉稳。
古代的读书人果然不一样,
沈锦程拍拍身上的泥土慢慢站起来,
虽然她比陈彦高了大半个头,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冲她行礼,
“先生,学生有心求学,”
“不知何故先生闭门不见?”
“还请明示。”
陈彦也有些惊异,西留村沈锦程其人她略有耳闻,
只是面前这人龙章凤姿,如何也不像个无赖的样子。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彦发问,
“你可是西留村的沈锦程?”
“是了。”
沈锦程在脑中搜索一遍,没有招惹过这号人物的印象。
“你可欠过李大一两银子不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