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姐又告诉我,她之所以来这边,是因为她弟弟在老家得罪了人,被打成了重伤,需要钱治疗。
她家也穷,虽然凑出了手术费,但后续长期的住院治疗费还没有着落,所以她只能来这边打工攒钱。
“我出门前,家里人就告诉我,说这边很乱,让我一定要当心,但没想到这么乱……”玉珠姐迷离着眼。
“玉珠姐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赶紧拍着胸口,“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你放心!”
玉珠姐笑了笑,说我还是个小孩,还需要别人保护,又怎么能保护她?
我听玉珠姐叫我小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我就告诉玉珠姐,我从小就和村里的那些娃打架,所以我打架很厉害,再多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可玉珠姐又摇着头说,这社会上有很多事儿,不是光靠打架就能解决的……
深夜的寒风非常刺骨,这铁皮屋又没有门窗,缩在哪里都躲不了风。
两个弱小的人,两颗在这城市里茫然不定的心,就靠在一起彼此取暖,也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整晚。
只是,当我让玉珠姐把她的宝贝拿出来看看时,玉珠姐却奇怪地说她哪儿有什么宝贝?
我说玉珠姐你没有宝贝,那之前说要给我的是什么?
玉珠姐脸儿一红,嗔嗔地瞪了我一眼,问我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更迷糊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哥从厂房里冲出来,着急忙慌地找到了我。
他瞧了一眼我身旁的玉珠姐,紧皱着眉就拉着我要离开。
我赶紧告诉我哥,我已经给玉珠姐赚来了人头费,让他也帮玉珠姐进厂子。
我哥一愣,反问我人头费从哪儿来的。
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哥。
我哥“噗嗤”一声就大笑了起来,一边骂着康有为死扑街,一边捂着肚子笑得不停抹泪。
我也不知道我哥在笑什么,但一旁的玉珠姐却又再次羞红了脸。
直到我哥停下了笑,瞧了瞧我,又瞧了瞧玉珠姐,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也就带着我们,找到了正在厂房外早餐摊上,吃着肠粉的李组长。
李组长瞧了瞧我身旁的玉珠姐,神色中带着一丝意外。
而在我哥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后,他却扶着他的眼镜,和我哥一起笑了起来。
我还是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挡在了玉珠姐身前,毕竟按照玉珠姐说的,昨晚这李组长可是想要她的宝贝。
“李组长,我弟还小,不懂规矩,要是冒犯了你,你可大人有大量,不要见外……”
“诶,老陈,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啦,你说这些才是见外勒,等我吃完就帮他们搞定进厂的事,没问题啦。”李组长爽快地摆了手。
我哥点着头一阵道谢,也主动帮李组长付了肠粉的钱。
直到李组长吃完了肠粉,收了我哥和玉珠姐给的人头费,也就带着我们进了厂子,去了办公室。
我哥等在外面,李组长则一口一个靓仔靓女,把我和玉珠姐叫进了办公室里。
他给负责招聘的领导递了烟,一通好话,说我和玉珠姐怎么怎么踏实,怎么怎么能吃苦。
最后,他又偷摸着给那领导塞了一个红包,那领导也就在收下红包后,给我和玉珠姐登了记,安排了宿舍。
那一刻,玉珠姐脸上,终于有了会心的笑容。
出门的时候,我哥正在墙角那边抽着烟。
我快了玉珠姐一步,追上李组长想向他表示感谢。
李组长先是朝我哥那边招了招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才侧过脑袋凑在了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快速地低语。
“操!给你哥面子,叫你一声靓仔,你他妈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妞进不了厂,自然会来求我,你插这么一脚,作死吗?
等着吧!进了这厂子,看老子玩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