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神色一愣,脸上的羞涩迅速转为凄苦,接着就默默的低头垂泪,又收拾了一床被子铺在一边。
“妾身无德,招惹相公厌烦,自知不配为陈家主妇。听闻临县富户张员外家中小姐年已及笄,年轻貌美,贤良淑德,明日妾身便寻媒婆上门为相公提亲。妾身自愿做小,只求相公看在烟儿的份上,赏我们母女一间草屋,两餐饭食,妾身……”
美妇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陈继祖一脸尴尬,赶紧摆手解释了半天。
他说自己这几天医馆里的事情太忙,身子不太舒服,这才拒绝了夫人,绝不是看上了什么张家小姐。
他当即就伸出手指起誓,此生绝不纳妾,但只求夫人能答应他一件事儿。
美妇这才破涕为笑,轻轻依偎在陈继祖怀里。
“家中琐事有婆母操持,大事自是由相公做主,如何要来问我一个妇道人家。”
“呃,这事儿吧……唉,还真得夫人亲口答应才成。”
陈继祖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美妇的眼睛。
“事关陈氏一脉的生死存亡,夫人若是信的过我,就请原谅我的铁石心肠。我……唉!”
那一夜对陈继祖夫妇俩来说,都是备受煎熬。
陈继祖所处的那个年代,虽然女性的地位比较卑微,但一来是陈继祖不忍心让如此贤淑的妻子受委屈,这二来呢,他要送走女儿的这件事儿,也的确是让他觉着亏欠妻女太多太多。
于是他也没有滥用夫权独断专行,而是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不安,结结巴巴的跟美妇说出了必须要在七天之内送走女儿的事情。
只是具体原因他没再多说,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毫无意外,美妇一听这话,哭的肝肠寸断。
她跪在陈继祖面前苦苦哀求了半天,可陈继祖也确实没有办法,只能一边不停的安慰着她,一边坚持己见。
并不是陈继祖贪生怕死,生怕自己丢了性命而非要把女儿送走。
只是他身负着陈氏一脉的未来,不得不做出这个无奈而残酷的选择。
夫妇俩整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陈继祖就把女儿叫醒,带着她来到了祠堂里。
看着女儿那双满含笑意的大眼睛,陈继祖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