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钟意直觉瞿朔不安好心,然而不等她开口,苏曼已经答应了下来。
语速快得齐钟意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去把她嘴捂住。
没想到这么顺利,想着又能给顾元洲添个堵,瞿朔表情阴转晴,终于正眼看了苏曼一眼,十分绅士地抬手。
“那两位小姐请。”
“曼曼!”齐钟意拉住苏曼。
“没事啦,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了你。”苏曼揽住她的肩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郑重承诺,"有我千杯不醉在,你就在一旁看热闹就行了。"
“嗯?”她抛了个媚眼过去。
周滔:“……”苏曼见色忘友人设不倒。
齐钟意:“……”
瞿朔这个人捉摸不透,三番两次接近她,目的不纯,跟他一起玩,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但既然都答应了,苏曼兴致勃勃,她叹了口气,只好兵来将挡。
周滔跟在后面,头都快挠破了。
他该怎么不动声色给顾元洲报个信。
殊不知,这种事根本不需要别人通风报信,瞿朔本人就是那个最大的漏勺。
顾家老宅。
今天是顾家的家宴,依照顾老爷子的意思办得很热闹,好在老宅够大,摆了十几桌也不嫌拥挤。
在黎城的顾家人,不管亲疏远近都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吃顿年夜饭,话话家常,聊聊往事便是他眼下最开怀的场景了。
对于顾家旁支那些人来说,这也是一年一度难得能和主家搭上话的机会,只要顾元洲点个头,新的一年公司的效益也不用怎么愁了。
但顾元洲这人,原则性太强,不论关系只看实绩,如果达不到他的投资合作要求,照样不给面子,就连顾老爷子发话也得走流程。
久而久之,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也不太敢往他面前凑让开个后门了,被拒绝事小,丢脸事大。
家宴还未开始,其他人都在忙着叙旧联络人脉,唯有顾元洲雷打不动地坐在一处,端着酒杯其他人知道他冷淡的脾气,客气寒暄后便自觉离去。
反倒是顾鸣,刚回来,正想在这些人面前露个脸,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顾鸣回来了,顾家不止顾元洲一个说得上话,如沐春风地笑着,穿梭在七大姑八大姨各种叔叔伯伯小辈之间。
有时候碰上几个重量级的长辈,顾老爷子还会亲自过去引荐介绍。
顾元洲懒散地靠进沙发,手中随意地把玩着手机,嘴角挑起若有若无的笑。
老头子逼着他下来坐在这里,还用顾鸣激他,是想警告他。
顾氏总裁不听话,自有听话的人去做这个总裁。
可惜,他这人软硬不吃,越激越反。
顾鸣去应酬了一圈回来,意满志得地在顾元洲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元洲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去和人聊聊?”
顾元洲笑了,双腿交叠在一起,五官优越,气质出众,哪怕是翘二郎腿也翘得赏心悦目,冷傲又矜贵。
恰好这时有个大腹便便,头秃了大半的中年人找过来,殷切地跟顾元洲打招呼,表情和姿态都无比谄媚。
“堂叔好,难得见到您,我们那个项目,还忘堂叔多多关照。”
也亏得顾老爷子年纪大辈分高,顾元洲也在旁边,不然对着顾鸣这么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他是绝对叫不出堂叔的。
来人家里开的日化公司,家里长辈墨守陈规,守着那点环保健康的老配方不放,险些倒闭,好在被顾元洲看到,年前刚和顾氏签了进驻顾氏旗下商超的合同,产品打开了知名度,不仅如此,还得到了大批好评,合作商家纷至沓来,说是起死回生也不为过。
这位堂叔可是他的衣食父母,这么一想,态度便愈发恭敬起来。
视线落在顾鸣身上,态度就冷淡许多了:“顾鸣堂叔。”
见顾元洲没有要长聊的意思,识趣地打完招呼便离开了。
顾元洲看着他的背影,漫不经心地转向顾鸣:“你说,他们什么身份?”
语气平静无波,可顾鸣却听出了里头的冷傲,得意的脸顿时一僵。
他们是什么身份?
这话说得张狂,可偏偏顾元洲就是有张狂的资本,他一句话便能让一个公司起死回生,也能用一句话让一家企业毁于无形。
只有他们上赶着巴结顾元洲的份,哪里配让顾氏掌权人亲自去跟他们打招呼。
顾鸣悄然攥紧了拳头,想要得到顾氏的心越发火热。
这一切本该是他的!
站在金字塔顶端睥睨众生的人也该是他才对!
他定了定神,勉强一笑:“看来爸说得对,我刚回来很多事还不太清楚,该向你多学习才对。”
顾元洲掀起寡淡的眸子,哂笑一声,没接他的话。
“佣人呢。”
顾鸣摸不准他的意思,但很快就明白了。
很快有人过来,顾元洲下巴轻抬,指向茶几上的茶具:“我不爱喝茶,撤下去。”
佣人疑惑,她明明记得大少爷偶尔也是爱喝茶的啊,每次回老宅都会陪老爷子品茶,偶尔还会将老爷子那堆珍贵茶叶带些走,怎么突然就不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