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洲瞥了眼低着头减小存在感的欧陆,也不知怀着什么心情夸了句:“睡眠不错。"
齐钟意:“……”表面上是在夸她,实际上是不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她想说点什么稍稍为自己辩驳一下,可又觉得顾元洲都没挑明,多说多错。
在她纠结时,对面的人已经掐了电话,顿时长舒一口气。
电话打完,欧陆连忙上前将文件递过去。
“老板,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欧陆看着递过去的文件,犹豫地抿着唇。
顾元洲接过去翻开,确认无误后签字,抬眸见欧陆一脸便秘的表情,随意开口:“还有事?”
欧陆知道自家老板不想听见关于那位爷的消息,有些不敢说,但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又怕顾元洲听了生气。
顾元洲合上文件,耐心耗尽,冷冷看他一眼:“有事说,没事出去。”
欧陆摸着头,看了他好几眼,终于鼓起勇气。
“是顾鸣,外头都传他要回国了,即将进入集团。”
哪知顾元洲只是挑了下眉:“就这?”
不生气?
欧陆点头,有些懊恼。
顾元洲靠近座椅里,双腿交叠,语气格外平静:“我早就知道了,没事,你出去工作吧。”
早就知道?
难怪没生气。
欧陆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顾鸣是顾家老爷子早年在外的私生子,他那个小三母亲找上门之后,就被养在了顾家。
那时候,顾鸣12岁,顾元洲8岁。
因为这个私生子,顾元洲生母闹着离了婚,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静养,没怎么管过顾元洲,以至于顾元洲一直生活在顾老爷子的高压教育下,性子越来越冷淡。
顾鸣早就想进顾氏了,很早之前就不断试探,甚至制造车祸想要害死顾元洲,好独占顾家,可惜,没成功。
反倒是自个儿,因为顾元洲的强势追究,逼得老爷子不得不将他放逐到国外。
这么多年过去,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想儿女陪在身边,顾鸣终于等到老爷子松了口。
顾元洲单手把玩着钢笔,眉眼冷冽。
顾鸣想要吞下顾家,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
另一边,齐钟意起床收拾了下,出发去机场送申媛。
申媛的外公外婆常年住在国外,他们家过年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国外过的。
申媛抱住她,一脸不舍:“宝贝儿,我只能提前跟你说新年快乐了。”
齐钟意拍了拍她的背,一本正经地说:“从前车马很慢,现在网络很快,你还可以跟我视频讲。”
气得申媛大骂她不解风情。
骂完,忽地想起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齐钟意,八卦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你和顾元洲,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听程恪说,你俩关系有点不正经啊?”
齐钟意满头黑线:“我们哪里不正经了,程恪到底会不会用形容词啊,还有,你和程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他还跟你讲八卦?”
说着,齐钟意眼睛一眯,一副你老实交代的样子。
申媛眸光闪了闪,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她:“哎呀,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和顾元洲呢。”
“嗯哼。”齐钟意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申媛你不对劲。"
申媛:“……”
“哎呀。”她轻咳了声,"前两天我又给他车撞了,他大发慈悲地只收了我一个友情价,一来二去就熟了。"
齐钟意无语住了,申媛这个车技,如果不是开得慢,十分有可能成为危害公共安全的罪魁祸首。
“这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哎呀,这不是想着你忙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正好广播里响起登机提示音,申媛最后抱了抱她:“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齐钟意点头:“好,等你。”
黎城很早就已经有过节的氛围了,马路上随处可见的喜庆装饰,以及,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昭示着这个一年之中最为隆重的节日的临近。
除夕前一天,齐钟晚假惺惺地给她打电话,邀请她回齐家一起吃年夜饭。
齐钟意还未说话,钟雅的冷言冷语便传了过来。
“人家早就不认我们了,晚晚你喊她做什么。”
齐钟晚嗲着嗓子娇嗔:“妈妈,钟意许久没回来了,快过年了,您少说两句。”
又贴心地对齐钟意说:“钟意,爸爸妈妈还在气头上,你回来哄哄他们就好了,他们很容易哄的。”
“不用了。”齐钟意嘴角嘲讽地往上拉了拉,懒得与她虚以委蛇。
在钟雅和齐明的白眼狼骂声中,她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齐钟意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迈步走到窗边。
拉开窗,冷白的路灯与路边喜庆的灯光交织在一起,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拥挤的车流一眼望不到底,和空荡冰冷的公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间烟火,撩人心。
可她,现在已经无法拥有了,偌大一个城市,没有人为她停留。
齐钟晚打电话时对着钟雅撒娇的语气尚在耳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