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玉溪一惊,眼看着齐钟意就要将她扑倒,她咬牙,克制住躲开的本能,做好了被扑到地上的准备。
不管过程怎么样,只要结果是对的就行。
谁知齐钟意在即将栽倒之际,手在桌上借力一撑,身体一歪,头朝下直直往她旁边倒去。
"砰"的一声,齐钟意倒在地上,痛呼出声。
与此同时,桌上的杯碟被带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之后,咖啡全倒在了她身上,褐色的咖啡液瞬间染脏了她身上干净的衬衫。
顾元洲踏进包间,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岑玉溪满脸怒气,居高临下地立在一旁,一手在空中高高扬起,而齐钟意倒在她脚边,头发散乱,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咖啡液,眼眶红红的,狼狈又脆弱,像是一朵被欺负了无力还手的娇花。
见有人进来,她捂着腰腹,痛苦地仰头,羽睫轻颤:“顾……先生……”
看见这一幕,男人本就冷峻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大步走进来,越过岑玉溪,高大的身躯弯腰俯下去将齐钟意抱了起来。
“怎么样,还好吗?”
齐钟意柔弱无力地缩在顾元洲怀里,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衣领,像是终于看到了信任的人,坚强的外壳瞬间破碎,圆润的杏眼盛满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留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微微摇头:“没事,就是腰磕到了有些疼。”
顾元洲垂眸扫了眼她的腰,纤细柔软,仿佛随意用点力便能折断,磕在桌上可不得疼。
“岑玉溪。”顾元洲终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人,淡漠的眼底戾气积聚,"适可而止。"
多少次了,岑玉溪一直仗着莫须有的未婚妻的身份横行霸道,这次敢居然朝齐钟意下手。
没人知道看见齐钟意倒在地上的瞬间,他有多慌,一向毫无波澜的心仿佛被一直大手狠狠攥住,呼吸困难。
“元洲,不是,不是我……”
岑玉溪都惊呆了,望着顾元洲不住地摇头,随即涌上来的还有无限的委屈和愤怒。
准备好的剧本,怎么被齐钟意这个贱人拿了。
她本是想假装被齐钟意打,让顾元洲撞见这一幕,从而让顾元洲对齐钟意不喜,没想到齐钟意会出手拉她,也没想到她对自己更狠,她分明都没有用力,人就扑了过来倒在地上。
她被齐钟意这个贱人阴了!
岑玉溪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里。
觊觎顾元洲的女人很多,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以前那些女人顾元洲压根不感兴趣,任她们怎样纠缠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齐钟意不一样。
顾元洲会抱她,会小心护着她的头,看到照片中对一个女人温柔的顾元洲,原本信誓旦旦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的岑玉溪彻底失了分寸。
原来他并不是对女人全无兴趣。
原来他还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一面。
而被这么细心呵护的人本应该是她!
岑玉溪嫉妒了,嫉妒得发狂。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她要让顾元洲知道,齐钟意就是一个品行不端的坏女人,四年前因为嫉妒推齐钟晚下楼,四年后又因为嫉妒伸手打她。
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青眼!
顾元洲没说话,冷厉的眸子像是锋利的利刃落在她身上,岑玉溪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她没见过这样的顾元洲,神色冰冷阴沉,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一脸受伤:“我真的没有……我约的齐小姐,怎么可能会害她,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是我害的吗……”
说到这儿,岑玉溪冷静了下来:“元洲,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那么蠢吗?”
顾元洲面色不改:“正是因为认识多年,岑玉溪,那些事,要我一件件摆出来吗?”
岑玉溪顿时脸色煞白,她掐了掐手心,因为急着辩驳,激动得红了眼眶。
“这次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说实话,岑玉溪长得不赖。
小家碧玉的长相,骄傲的性子给她添了几分凌厉的美,然而此刻,傲气褪去,只剩下委屈柔弱之感,很难不让人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齐钟意眸光一闪,演戏啊,她是专业的。
说干就干。
她吸了吸鼻子,揪着顾元洲衬衫的手不自觉收紧,苍白的小脸可怜又倔强,她垂眼,纤长的睫毛遮住红着的眸子,随着呼吸极轻地颤动。
“顾先生,我想离开这儿。”她只是这么说,对于冲突绝口不提。
岑玉溪背后还站着个岑家,而她卑微可怜,一无所有,拿什么和她比呢?
昔日意气风发的白天鹅终是低下了头颅想要独自舔舐伤口,可他,偏偏见不得她这副模样。
顾元洲心口闷闷的,眸光更加深沉,抱着她的手缓缓收紧,他说:“好。”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
她觉得自己无依无靠无法与岑玉溪对峙,那他就做她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