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瞄了眼男人的脸色,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对不起,还有,谢谢。”
“谢哪方面?”
是谢他将她送到医院,还是,放任她把他当成酷暑的寒冰抱着又啃又亲?
严重怀疑自家老板在打情骂俏,欧陆老老实实开着车,眼观鼻鼻观心,拼命缩小存在感。
齐钟意抬起头,苍白的小脸上扬起乖巧的笑。
从小齐家夫妇就很喜欢她这样干净乖巧的笑容,她习惯性用这种笑去讨好别人。
“谢谢你救了我。”
不然黄旭才那狗东西就真的要对她下手了。
顾元洲视线落在她溢满讨好笑意的脸上,轻轻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车子在酒店停车场停下,顾元洲慵懒地翘着腿,通身矜贵,淡淡一眼瞥过去。
“不下去是在等我抱你?”
齐钟意哪儿敢再麻烦他,昨晚人没将她一脚踹下车已经是好的了。
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准备下去,手腕却被一双带着热度的大手抓住。
齐钟意回头看了好几眼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眨了眨眼:“还有事吗?”
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顾元洲喉咙一滚,拿出一个文件夹递过去。
“黄旭才的犯罪证据。”
齐钟意一愣,下意识拿过文件翻看起来。
这里面详细记录了黄旭才这些年来拉皮条,潜规则,逼死艺人,甚至还有吸,毒的证据,每一条都有理有据,条理分明。
“你,什么时候做的?”
齐钟意没想到顾元洲会帮她将黄旭才犯罪的证据整理好,证据充足,黄旭才少说也得进去蹲两年。
“昨晚。”
顾元洲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拍了拍驾驶座:“名片。”
欧陆看了齐钟意一眼,想到老板昨晚为了齐小姐,连夜让他去查黄旭才,连忙递过去一张印着顾氏集团标志的烫金名片。
顾元洲接过来放进齐钟意手心里:“你如果要报警的话,后续的事不用担心,联系欧陆,他会帮你处理。”
见齐钟意看过来,欧陆适时露出笑容:“齐小姐有事尽管联系我。”
齐钟意看着手里的东西,顾元洲没有替她决定,而是将选择权交给她,充分尊重她,这种久违的被重视关心的感觉令她鼻尖酸涩。
已经,很久没有人肯为她兜底了。
曾经对她千娇万宠的妈妈满脸厌恶地骂她忘恩负义,爸爸说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也失望地对她说"我真是看错你了”。
活了二十年才知道,她自己原来这么"坏"。
收好这两样东西,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将泪意憋回去,抬头看向顾元洲,神色坚定。
“我要报警,替我自己,也替那些被黄旭才逼迫的女性讨回公道,谢谢,顾先生,真的谢谢你。"
眼前的人眼睛鼻尖都红红的,明明很想哭却倔强地不让眼泪留下,看着又软又可怜,兔子的形象彻底具象化了。
顾元洲嘴角隐晦地弯了弯,递了张纸过去,没好气地道:“出息。”
齐钟意接过胡乱擦了擦眼角,小声咕哝:“我就是没出息又怎样。”
这玩意儿又不能吃。
顾元洲盯着她眼角看了会儿,动作这么粗鲁,本就泛红的眼角被搓得更加红了,倒像是他欺负了人一般。
顾元洲脑子里莫名浮现出那晚的画面,倒也,确实,把人欺负了。
齐钟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她的印象里顾元洲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能在她身上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估计是看在那晚发生的意外的份上,已经是破天荒了。
她诚恳地道了谢,下车离开。
顾元洲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慢慢走远,示意欧陆开车回公司。
欧陆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家老板略显疲惫的神色,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说出去估计不会有人信,堂堂顾氏总裁,传说中活阎王的主,昨晚竟然在医院充当了一夜陪护,今天一大早又推迟了两个会,就为了亲自将人送回来。
一晚没睡好,工作狂魔现在又要回公司处理堆积的工作,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穷人的金钱,富人的时间。
如果这都不算爱。
可这是不是太突然了点?
欧陆在脑子里回想了无数遍,也没找到老板对齐小姐有意思的记忆。
身为江少的小舅舅,每次见到这个未来外甥媳妇,老板都是保持着基本礼仪淡淡地点个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身为老板的贴身助理,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的时候他几乎都跟着,压根没有见过多余的互动。
只有一次。
时间有点久远,欧陆记忆有些模糊。
好像是齐小姐和江少吵了架,一个人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生闷气,冬日的冷风呼呼吹,齐小姐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长裙,在寒风中冷得缩成一团。
他看到时随口说了句"那不是齐小姐吗",老板降下车窗看了眼,让他下去送了件外套,听说是和江少吵了架,又打电话把江少说了一通,让人来把人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