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在一张无比陌生的白床上醒来的,护士说,是路过的警察看见昏倒在废墟里的他,才把他送到医院来的,可他没怎么听,穿上床边别扭的破西服,有点没礼貌的推开阻拦的护士,跑了出来。
他一路上狂奔,大汗淋漓,有点像疯了,他突然发了疯的很想见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见她,现在电波障碍,完全联系不上她,道路被封锁了,因为比赛的剧场就在那附近,他穿过了那片废墟,从遗迹的瓦砾里抽出自己的玫瑰,终于看到了剧场红色的大门,他脑子里在想,无论怎么样,女孩一定在那里,因为她们约好了,在那个地方,他要看到她跳完,她要跳给他看,说好谁都不能失约。
他推开剧场的红色大门。
空旷的剧场内,除了剧场标配的红色海绵座位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会场里亮着一层淡淡的黄光,新闻上说那有恐怖分子骚动,周围人全部被警方疏散,暂时没有死亡报告,但他明明记得是暴龙兽和鹦鹉兽,两只数码兽在战斗!他缓缓走到第一排,发现在第一排还有着一排桌子,上面还贴着‘裁判’的标识,感觉一会就能回来的样子,少年把满是灰尘的玫瑰花塞在怀里,按照自己的号码牌,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他细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掸掉上面的灰尘,正襟危坐。
剧场里就他一个人,可他一个人郑重的像是在听一场世纪音乐会
没关系..女孩一定在那里..没关系..自己还能见到她!
‘咔’
会场的灯全部熄灭,舞台的聚光灯缓缓亮起,音乐声渐渐响起,是肖邦的交响乐,有一个交响乐团在那里演奏,幕布慢慢地拉开,穿着舞裙的女孩从幕后踮着脚走出,她向台下的观众行了一个礼,开始了自己的舞蹈。
舞会要开始了,女孩的表演开始了!他身体下意识地前倾。
鼓乐齐鸣,站在侧方的指挥家挥动着指挥棒,划出白色的弧线,金色的小号滴答滴答的响着,女孩随着音乐舞蹈盘旋,火红的舞裙仿佛盛开的花朵。
“啪啪啪”
男孩用力的鼓着掌,手里捧着玫瑰,跃跃欲试,女孩跳完舞蹈,他要发出则怎么样的欢呼声呢,是大喊‘你最棒的了!纱织!’,让即使坐在最边上地人都能听见的喊声,不过,这样绝对会被女孩怪的
‘刚才超不好意思的’
她绝对会这样说,然后一脸生闷气的撇过头,这时候,他就会不好意思地揉着头,随便说几句烂话,逗得女孩哈哈大笑,然后就会她永远不会离开,他们会一起回去,回到那个蝉在叫的夏天,他们会回到那个教室,女孩穿着大红舞裙,跳着她最爱舞蹈,而他继续蹲在那个破教室的角落,拿着铅笔偷画女孩的样子,他们会偶尔聊天,偶尔畅想未来,可未来什么地永远不会到他们身上,这就是他希望的未来,并没有多少的颜料,只有她们两个。
这样,这样就足够...
“你..在那里干什么”
是警察先生的手电筒。
“这里,现在可是禁止进入...”
警察拿着手电筒,穿着淡蓝色的警服,一脸困扰的神情
“是啊,她不可能在这里啊...”
他轻轻的回头,发现剧院的大门打开了,阳光疯狂的涌入,照亮了整个剧场,男孩手里的玫瑰花轻轻掉落,砸在地上。
当手电筒的白色光圈打在他的脸上,他已经哭的不成样子,鼻涕混着眼泪,不断地顺着脸颊向下流,这里只有安静,还有抽泣声,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刚才的一切,仿佛就小女孩在冬天划亮的最后一根火柴。
在那之后,女孩发来了一条消息,她还是要回去了,舞蹈大赛被延期了,那就代表,她完全留不下了,她说她明早会坐火车离开,是否来见她一面。
他去了,她见到了女孩,女孩还是那么漂亮,今天的她一身黑裙子,扶着白色行李箱,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变得好像不再是她了,就是,失去自由的空洞眼神,她好像不再是她了,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金丝雀,她的身边站着一位男人,据她说是他的父亲。
那位父亲挥了挥手说是要去买票,让她们两个告别。
“还记得那个电影吗,昭堂,我们唯一一起看的那场电影”
女孩开口说。
他当然记得了,说是一起看的电影,只不过是恰巧买到了同一个电影院的同一场电影的同一时间的电影票罢了,她们分别坐在电影院的两边,结束的时候才看见彼此,他们彼此生硬的打了一个招呼,顺路一起走了一段,最后坐上了不同方向的客车。
“七月的樱花随风飘落,他们坐上了不同方向的火车,从此成为彼此的过客..还记得结尾吗,男女主最后分别的样子”
“陪我演一次,好吗”
“我演技很差的”
可男孩还是伸出手手掌,像是交际舞的男舞者那般伸出手掌,女孩轻轻握住男孩大一些的手,两人在车站,如同街头表演般的开始了演出,就像电影里那样。
樱花的花瓣随着和煦温暖的风飘落,淅淅沥沥,缓缓的拂过他们身边,像是场粉红的大雨,明明盛夏之中是不会有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