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时,“布兰莎”的首领就像一个空洞无物的木偶,那双玻璃珠般的眼睛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空虚。而此刻,他虽然竭力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却依然流露出几分真情实意。
德博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似乎沾染了一丝湿意,他的脸颊滚烫,仿佛在燃烧。
“……我只是想说,我好像能理解你。”
他并没有说什么感天动地的话,也许是因为,她不像剧中的女主角那样完全信任他,所以才没有那么强烈的背叛感。
“这就够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
“已经足够了,多到……让我不知所措。”
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紧紧握住她抚摸他脸颊的手,用湿润的双眼凝视着她。德博拉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紧张的呼吸。
“……”
看着这个在她面前流露出脆弱一面的男人,德博拉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安抚一头巨兽。虽然她已经知道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但还是无法完全适应“布兰莎”首领如此感性的一面。
“这样看起来,确实有点像伊西多尔了……”
“……”
“伊西多尔偶尔也会流露出‘布兰莎’首领的感觉。”
听到她低声呢喃,“布兰莎”首领轻声说道:
“你轻而易举地就打破了我精心构筑的壁垒。”
他的话似乎在暗示,除了她之外,他早已习惯了在“布兰莎”首领和伊西多尔这两个身份之间游刃有余地切换。
“……而且,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一直这样。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变数。”
所以,他才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才会忍不住在她身边徘徊。他低声补充道。
“只有你,德博拉小姐,总是能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自己的原则。”
“……”
“所以,我可能早就知道,我根本无法对你隐瞒。”
“……”
“我原本打算,如果你要我跪下,我就跪下;如果你要我求饶,我就求饶。我还想好了很多借口……但你却让我更加疯狂。”
“……”
“你已经完全掌控了我。”
他将德博拉的手从脸颊上移开,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脖颈上。她的手触碰到他突出的喉结,然后,他像是解开项圈一般,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首领,我想要的,不是这种一方被牵制的关系……”
德博拉反复握紧、松开自己被他焐热的双手,说道。
“你说过,希望我们能够互相了解,不是吗?”
“嗯。”
“我也想更加了解你,想知道你所说的‘羁绊’,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两个人一起吃饭,聊天,分享彼此的经历,在这些过程中,慢慢建立起来的吧。”
有秘密的人,很难建立真正的羁绊,因为他们连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感情都很难做到。所以,也许她和伊西多尔,反而更容易理解彼此。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久久没有移开。
“德博拉小姐。”
“嗯。”
“你说不喜欢一方被牵制的关系,我可以……理解为,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的表情。
“……”
德博拉故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起眼睛,伸出手。伊西多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缩回手。
“我们用这个来决定吧。”
因为她递给他的,正是那枚他总是自信满满地抛掷的特殊硬币。
“如果抛到正面,我就认真考虑,要不要去看你说的那场歌剧。”
不出所料,硬币抛到正面后,“布兰莎”首领就把这枚特殊硬币送给了她。
“你做什么事都很成功,而且你比我更懂生意经。”
既然他愿意送她这件稀有物品,德博拉自然不会拒绝。
其实,她很喜欢这枚代表幸运的硬币。虽然她被骗了,但每次看到“布兰莎”首领自信满满地展示硬币正面时,她的财富和事业就会蒸蒸日上。
‘说起来,伊西多尔之所以过着双重生活,仅仅是因为要管理那个秘密组织吗?’
维斯康蒂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经营一个秘密组织呢?虽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但德博拉对他的好奇心,反而更加强烈了。
“哎呀!”
德博拉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硬币抛得太高,慌忙用双手接住。这时,她听到一阵敲击窗户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伊西多尔派白鸟送来的信。信封上插着一朵白色的香雪兰。
‘这种花很少见,得好好保存起来。’
德博拉取下绑在白鸟脚上的信,解开金色的丝线。这时,恩里克来找她了。
“姐姐!”
小家伙兴冲冲地跑过来,看到桌子上正在啄食点心的白鸟,顿时眼前一亮。
“这只白色的鸟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