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看着这满是血腥的场面,伸出手,骨骼分明的手心立马被人送上精致的手帕。
他垂眸安静擦着刀尖的血迹,金黄色的卷毛让他多了份可爱,他淡淡询问:“江肆年到县里了?”
替代地上尸体的同样是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不敢抬起半点脑袋,“是,咱们的人也准备好了。”
“那就提前吧。”
价值高昂的手帕随着主人的丢弃随意躺在地上,沈寂看也不看一眼,敛下眉眼遮住那双褐色眼睛里的些许疯狂和嘲弄。
“右腿断了,别把人弄死。”不然这远离京城的鬼地方,可真是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你可要给我好好受着呢!江肆年。
我的,同类人……
“另外,这个东西,诬陷到江肆年身上去。”
在离开的时候,沈寂随意瞥了一眼熊豪不成型的尸体。
“是,少爷。”
男人想通一切后冷汗直流,这一套操作下来,根本就没有给人活路走。
预想一下一个人本就断了腿重伤,结果还摊上人命,这明显就想把人往死路上逼。
但他可没有发言权,他只能照做。不然死的下一个,就是他了。
—
时间转眼过去三天,方景山这几天也从原本的憧憬变成习惯。
这一次,他安排好来县里后交易完的最大一批货,神情悠哉走向人群中。
在被人海淹没的下一秒,方景山把随意穿着的衣服顺手给扯了,露出里面早准备好的女性衣服,把一顶不怎么惹眼的假发戴在脑袋上。
目视前方走着,在路过拐角垃圾桶的时候快速把布鞋给脱下,换上早就藏在旁边的女性鞋子。
然后缩着肩膀低着脑袋慢吞吞走着,稍低着的脑袋余光敏锐打量周围,察觉到几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他也按照着节奏走,丝毫不慌。
大概过了一刻钟,方景山才没有感受到人注意的视线。但是谨慎为上,他还是多在其他地方转悠了几圈后,才闪身进了一个铺子。
等把身上的伪装都给卸了才从后门出去,弯弯绕绕好几个道才到一个门口,轻敲五下门框。
“您好,租房的。”
话一落,紧接着门咯吱一声开了。
“江哥回来了吗?”
方景山大步流星往里走。
“刚回来,里面正坐着呢。”
“行了,你先去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咱们就回去了。”
“得嘞!您和江哥慢慢聊,有事喊我!”
这人是比较信的过的一个兄弟,就是爱拍马屁了一些,但方景山在被江肆年这几天的教导中,已经不完全信任身边的每一个人。
当然,江肆年他无条件信任。
刚开这县城,他们没有门路没有关系,只能一点一点摸索。
他们空有一堆货物,早在进县城的时候就被盯上,当时那场架打得最激烈,方景山肋骨断了一根,现在衣服里面都缠着绷带。
江肆年身上也出现了一条很长的刀伤,只是他什么也没说,要不是洗澡的时候他无意间看见那血流了一地,吓得他以为死人了。
而他在看清楚那伤口的时候知道,那是在为阻止货被抢的时候,自己腹背受敌,那刀子要插进胸口的时候,江哥推开他而划破的。
他愧疚极了,他无牵无挂,死了就死了。可是江哥不行,有媳妇,现在还有了未出生的孩子。
危险的事情,得自己领头。
这也就出现了,今天自己独自去交易这钱最多的一场,几乎拿上命在赌的一局。因为他们面对的人,是驻扎在这县城的势力——黑头蛇。
不过好在现在危险解除,他们只要再安静待上几天,等黑头蛇守在出县城的各个地方的人懈怠,就能回莲叶镇。
想着的途中,方景山已经踏过门槛走了进去。
抬眼过去,江肆年坐在那许久,白色衬衣下面一条叫不出来很有型的裤子遮挡着一双大长腿,鼻梁上戴着的是收货时淘的一副框架眼镜。
银色边框的,泛着冷光,本是略显呆板的款式在江肆年的气质下提高了质感和美感。
江肆年本就长得好看,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高挺的鼻子上架着框架眼镜,修饰了他原本狭长幽暗的眸子。给他深不可测的气息缓和了几分,多了些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这人坐在那里,眉眼清冷,眼中毫无半点戾气,向方景山投来的视线也是淡淡无波澜的。
“江哥!”方景山喊。
“嗯。”
“事情办好了。黑头蛇的人果然不出意料在出口堵着,我花了好久才甩开他们。”
说着,方景山自己倒一杯茶喝着,没有任何形象瘫坐在地上。
说来,他也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都没有这几天的刀光剑影来得刺激。
“把回来的经历仔细说一下。”
江肆年指尖轻敲桌面,思索着。
“好嘞哥!”
这几天完成任务就报备已经成习惯了,方景山缓缓道来。
“交易完出来我就混进了人群,按照安排好的换了衣服,那群人也是狡猾,伪装的路人和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