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骑兵的铁骑有着巨大的战术优势,只要诺曼人敢于抵达易北河南岸并进行深入挑战,那就是自寻死路,骑兵铁骑会将其踏成肉泥。
明白自己的优势,罗贝尔就故意在河流更南一点的开阔地驻扎下前进营地。这里有无尽的在秋风中乱晃的芦苇、灯芯草,它们都是不错的战马饲料。
他的大军集中在更南部的一处荒废村落,也恰是在这里,他们发现了尸体。
死者已经浑身发黑流脓,恶臭让人感觉强烈不适。
这些人并非敌人,而是移民此地的法兰克人呐!
士兵急忙将发现的尸体挖坑埋葬,经过这一瞥,众将士对诺曼人又多了一分仇恨。
当夜,驻扎在这一村落的战士们利用缴获的炊具煮麦子,他们讨论着白天的战事,对未来的战斗已经严重缺乏信心。
基层战士对于讨伐胜利完全不报以希望,因为哈拉尔克拉克的三百骑顷刻间全军覆没的惨剧被大家看得真真切切,即便这些精锐战士再傲慢,也不想着当时被箭矢击中的是自己。他们不愿意进攻,更不敢撤退,固然对于诺曼人的杀戮行为早有预期,真的看到法兰克移民悲惨的尸首,还是大为吃惊。
集合愤怒、恐惧、憋屈、疲惫、手足无措于一身,士兵如此,领军贵族们的压力只多不少。
篝火边坐着几人,最高指挥官罗贝尔本人在这里,另有三位骑兵旗队长,以及罗贝尔领地内的小封臣之拿骚男爵亨利。
波云诡谲的形势令罗贝尔进退两难,事实上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单是知晓汉堡全是诺曼人、大量法兰克移民被杀的事实,乃至萨克森人极大概率反叛。
罗贝尔滔滔不绝说了很多,三位骑兵旗队长懒得说话也不屑于说,他们都是路德维希的兵,原则上这次听令于罗贝尔,真是到了危机时刻,他们也是要撒丫子跑路的。
罗贝尔不能完全调动这三个已经有所折损的精锐骑兵旗队,便在这里和三位军官做了约定。
“我不会让你们冒险进攻,但你们也不要主动撤离。我们就守在这里,如同一只随时可以戳刺的矛,逼着敌人保持戒备。至于弄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我的责任。”
真的是罗贝尔的责任吗?他的眼光旋即转到拿骚男爵身上。
“亨利,咱们一直是邻居。这次我们遇到了大危机,我们也不知道敌人的情况。现在我请你办件事。”
办事?准没好事。可惜,谁让自己只是住在微小村庄的一介下级贵族呢?
罗贝尔的莱茵高伯爵领内还有多个男爵领,而这些男爵就是一个村庄的村长。
一条名为林河的河流源远流长,最终在今阿姆斯特丹地区注入大西洋。如今的阿姆斯特丹还不存在,此时名为杜里斯特的港口市镇于之在地理上重合。
拿骚男爵的封地就在林河附近的支流兰河畔,那是一片毗邻两条河的水草丰美的湿地,实在适合种地,便是如此,拿骚男爵的经济状况比较好,恰是如此他才能养得起一支小型骑兵,关键时刻并入伯爵罗贝尔的军队为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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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毕竟只是男爵,因为接下来的行动还是有着巨大的风险,罗贝尔很担心自己的亲兵蒙受损失。
拿骚男爵被迫去听,所谓的任务就是伯爵令自己作为谈判代表,去和诺曼人好好谈谈。
“这……岂不是让我去送死?”
“怎么会是送死呢?!他们难道会杀害使者?!”
“他们一定会的。因为他们是诺曼人,就像是撒旦的使徒……”
罗贝尔一阵尬笑,他自己并不能保证诺曼人不会斩杀来使,但是自己必须弄清楚敌人的真实意图,以好汇总为关键情报告知给君主路德维希。
威逼这位男爵?算了吧!拿骚村庄的人都不是法兰克人,他们早年非常顺滑地归附王国,因其体量太小,就只封了村庄首领一个男爵的爵位。
罗贝尔家族才是外来者,毕竟他是家族支系,相当多的亲戚实际住在今天比利时的地理位置做洛泰尔的封臣。
身为伯爵,罗贝尔不敢逼着亨利前去。
他这样安排:“固然是风险巨大,但是现在,只有你可以担任此重任。你会考察到情报,这些情报最终会送到君主手里。没有人会埋没你的功劳,我会亲自向君主陈述你的壮举,你的封地会变大、人口会增多。君主和我都需要你,我其实只需要你先行弄清他们的情况,确认他们的身份,倘若有真正的谈判还得是我亲自去。你不用再担心了。”
“所以我其实只是个接头人?”亨利谨慎地问。
“大概是如此。你也要尽量打听一下敌人的意图,越是详细越好。”
那些来自雷根斯堡的三位骑兵队长当然不会去蹚此浑水,便是坐在一边看戏。
拿骚男爵亨利左右为难,只好把活计接下来。
考虑到风险太大,他甚至找来一块干净的木板,用切肉的刀子划刻一片文字。此乃遗嘱,他将之委托给罗贝尔:“若是我死了,就将它交给我的家人。我的爵位由我长子继承。”
男爵的表现好似一位殉道者,他甚至割掉一撮头发,封在一个盒子里,所谓如果自己此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