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的劣质面包,他的口味已经被养得更刁,如今却如一头猪般,拱着脑袋欲把黑面包独吞。
小教士急忙拿开食物和水,埃斯基尔亦是挺身挡住。
“怎么?不是给我的?”
“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蓝狐压着怒气急问。
“因为这一餐不是我给予你们的,这是主的恩赐。你们两个是迷途的羔羊,只有皈依了我们的信仰,经历了洗礼才有权吃这圣餐喝这圣水。”
“又是这一套……”蓝狐嘴上似乎是抵触,为了填饱肚子他的心已经动摇。
埃斯基尔乘胜追击:“你经历了一场失败,这是为什么?因为你们不信仰主,就被野蛮人袭击。如果你早些皈依,他们如何敢袭击?”
“真是这样?很荒谬。”
“事实就是如此。那些人可曾袭击过主的仆人?他们不敢,因为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接着又是一段枯燥的宣讲。
埃斯基尔靠着一张嘴发展信徒,宣讲劝说的力量还是太有限了,他实际也知道,比如查理曼的武力手段使得萨克森人大规模接受了信仰,这效率可比宣讲强过一万倍!
和商人谈信仰,如过换作别的教士是不愿意掺和的。九世纪的教士们讲究苦行,而商人普遍代表对奢侈的追求,使得教士普遍不屑于和商人交谈。
埃斯基尔也有这方面方案,然蓝狐是突破口。既然是商人,就当与之晓以利害。
“我的修道院将在战火中存续,我的背后是法兰克的支持,这座修道院本身也是法兰克的路德维希王子出资。袭击你的家伙我也调查过,是路德维希王子雇佣兵的人。”
“难道还是法兰克在打我们罗斯?敌人多了一个!”蓝狐说得干脆,脑子更加混乱。
“不!你误解了!我告诉你,路德维希王子的书信证明他对罗斯感兴趣了,王子怎么可能去袭击你们的商铺?一定是那些雇佣兵的擅自行为,王子还是打算和你们做生意。”
“做生意?”蓝狐情绪稍稍冷静,“我现在就想吃饭。”
“必须洗礼。”埃斯基尔横下老脸强调。
“很有必要?”
“这是原则!你们站在神圣殿堂,不接受信仰将被驱逐。你……本身什么神都被不信,经历这场灾祸你总得信仰一个吧。你们的商业之神不能保障你们的生命,但是主可以赐予虔诚者美好的未来。何况皈依后,你就有权去汉堡和不莱梅做生意。”
当埃斯基尔说了这些,蓝狐终于变得果断。
“如果可以得到更大商业机会。我洗!”
埃斯基尔绷着的老脸喜笑颜开,他亲自作为施洗者,为两位逃难的羔羊做关键的洗礼。
蓝狐脱掉脏衣,完全浸润满是净水的大木桶了。虽然条件比较简陋,埃斯基尔就在这里主持,一手拿着手抄本福音书诵读,另一只手节奏行地把蓝狐的脑袋按下去。他还按照惯例,随手翻动书页,第一个出现的人物名就作为蓝狐的教名。
论到受伤的瓦迪也是一样的操作,只是这个伤者精神有些恍惚,稀里糊涂就接受了洗礼,至少他的躯体并不拒绝仪式便依旧是自愿。
瓦迪的伤口也被埃斯基尔看到,施洗完毕就是以神圣芬芳的玫瑰精油涂抹伤口,然后便是包扎。这个年轻人能否免疫掉受伤后的发热病,就看主的旨意。
实则玫瑰精油具有一定保护伤口加速愈合的作用,且伤口被清洗后也变得干净。
蓝狐和瓦迪终于吃上了东西,他们还换上了一件简单的粗白布长袍,此乃小教士之常服。
埃斯基尔待其吃好喝好后又赐予两人木制的十字架吊坠,将之亲手戴上。
毕竟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首次在罗斯人这里的成功布道,首次便是给罗斯人的一个大人物施洗,真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当蓝狐吃饱了肚子,他不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多少特殊。
他继续询问埃斯基尔:“你究竟如何送我回罗斯。我说的是身处东方的罗斯。”
“现在……我可以无保留地告诉你,我的孩子……”
埃斯基尔说了很多,蓝狐终于明白了埃斯基尔的新计划,即徒步走到汉堡再找船离开。
汉堡虽是被查理曼征服的前萨克森公国城市,因其建在内河水域边,真是天然的贸易港。
信仰主和信仰奥丁或是弗雷、弗丽嘉有多大区别?蓝狐现在并不觉得所谓的主有多高明,然而发财的机会已经让他把亲历的战争之事搁在一边。
向留里克王公汇报灾祸是一个事,去法兰克腹地寻觅发财机会是另一个事。
他和瓦迪就待在修道院睡了一夜,待到次日,两人也不得不如小教士那般在无聊的晨祷中吃简陋寒酸的“圣早餐”。
吃个饭还得祈祷?如果祈祷可以确保主对于自己生命安全的庇护,费些口舌也可以。
蓝狐和瓦迪跟着念祈祷词,谈不上憧憬也谈不上抵触。倒是他们顺从的表现实在令埃斯基尔大欢喜。
餐毕,兴致勃勃的埃斯基尔又独自在写作房间会见蓝狐。
他上下打量这个年轻的胖子:“看来已经习惯了?显然主早已给了你召唤,你终于投入主的怀抱。”